宜妃摇头道:“进人指定要进的,不会是侧福晋,那样太子妃太难堪了,等到以后‘母以子贵’的时候,再请封还差不多。”
恪靖公主迟疑了一下,道:“老五的长子,如今入宫读书,这日后……”
宜妃皱眉道:“老五前几年湖涂,现在也算明白过来了。”
那是亲孙子,可是宜妃基本没有过问过。
要不然的话,就是跟着添乱了。
抬举高了,阖家不安。
打小压着,让孩子不至于养的心大,安生些,反而是慈爱了。
宜妃看着恪靖公主道:“额驸既纳侧福晋,往后那边庶子、庶女也免不了的,你是公主,守着公主府就好,有不懂事的,直接叫人打板子,有朝廷给你做靠山,你自己别露怯了。”
恪靖公主傲然道:“娘娘您放心吧,女儿的眼睛不在内宅中,也不会去跟侧室女奴争宠,随她们生去,往后都是您外孙的臣属。”
宜妃见她心有中有数,就放心了,拿出一个荷包来,塞到她手中,道:“难得回来一趟,叫人多采买些东西,漠北那边到底偏僻了些。”
荷包轻飘飘,里面是两张庄票,面额是一万两,总共是两万两。
恪靖公主打开看了,忙塞回去,道:“女儿不要,娘娘留给小十七跟小十八吧,我出嫁的时候,您都添了多少好东西!”
宜妃依旧推给她,道:“你回来半月了,也当听过小汤山的事儿,那是老九折腾出来的,正经赚了些银子,我跟着凑了一份子,赚了些银子,这是给你的一份,也不是单给你的,一份给外孙女,一份给我外孙留着……小十七、小十八那边,不用操心,我会给他们留着……”
说到孩子身上,恪靖公主才不推了,道:“没孝敬娘娘什么,倒是又来分您的银子。”
宜妃道:“怎么没孝敬什么?几车的皮子,貂皮比东北贡的好,这欧罗巴的银器也精致……”
恪靖公主道:“不算什么稀罕物,回头女儿再给您找好的……”
北五所,正房。
舒舒也在待客。
如她预料的那样,听说她要找弟弟,齐锡今天就给儿子告假了,打发小三过来。
舒舒看着小三。
十四岁的少年,身量高挑,看着跟大小伙子不差什么了。
在董鄂家几兄弟中,小三长得最好,才会十来岁就被苏努贝子看上,预定做了女婿。
许是爱读书的缘故,小三身上带了儒雅,看着比同龄的孩子稳重。
“大姐……”小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多了拘谨。
舒舒轻哼了一声,道:“今儿叫你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姐姐我不高兴了!”
小三讶然,随即明白过来,脸上涨红,道:“可是贝子府那边人说什么了?”
舒舒正色道:“听你这话,她们在你面前,也没少磨牙吧?”
小三皱眉道:“我当时跟他们说过了,这是咱们家的事儿,而且已经尘埃落定,不用旁人说嘴。”
十四岁的年纪,正是要脸面的时候,这未来的姻亲丢了他的脸,他也带了羞恼。
舒舒道:“之前我见她们,也容她们上门做客,往后不会见了,当着我的面,话里话外说我兄弟不好,这个我不爱听,还打听伯府的宅子,简直是荒谬至极!”
小三读书知礼,当然晓得伯府旧宅,不单单是旧宅。
他们兄弟之中,除了长兄珠亮之外,其他人都不合适过去,否则往后到了子一辈,还有的扯皮。
如今姐姐将伯娘接过来奉养,除了要孝顺长辈,也是担心他们兄弟生出其他念头来,弄出兄弟阋墙的笑话。
这最担心的,就是他了,谁叫他有个不安生的岳家。
小三嘴角耷拉着,带了几分不痛快,道:“大姐,我想直接跟他们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实在不行,我就病上几年,不好耽搁他们家格格,这亲事还是算了,要不然的话,这往后一家人跟着不安生……”
舒舒听着,很是心动。
她倒是不担心两家疏离,眼见着就是皇子夺嫡的漩涡了,那样上进心强的人家,离远些不是坏处。
可现下这个时候,对女子并不友好。
不像是入关之前,退亲是小事,再嫁都寻常。
现在退亲,对男女双方都不是好事,可还是对女子的伤害更大些。
两家既是亲戚,舒舒出嫁之前也见过那位格格,比小三小一岁,比舒舒小五岁,也只是打过照面罢了,看着还是一团孩子气。
苏努贝子府的阿哥多,女儿也多。
至今总共有二十多个格格,这个数目还在持续增加中。
与小三订婚这位格格,是侧室所出,生母病逝,养在四继福晋身边,也没有同母兄弟。
真要退亲,以后还不知如何。
舒舒不忍心了,道:“格格性子如何?”
小三想了想,道:“规矩不差,也是心里有成算,有几分韧性。”
舒舒想想也是,真要是怯懦立不起来的性子,即便是亲上加亲,额涅也不会点头。
“既是格格品性可靠,就不要再说退亲的话了,你找个机会跟苏努贝子说清楚吧,再这样下去,亲戚之间怎么相处呢?就是老一辈的交情,也要伤了,我虽是出嫁女,却是个爱操心的,见不得阿玛、额涅为难,回头家里真要不消停,我就给你补个外缺,远远打发了……”
小三点头道:“明天我就去给贝子请安,实没有想到几位将军夫人能去皇子府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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