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白了他一眼,道:“怎么的?怕十三阿哥先去了兵部,没你的地了?”
十四阿哥呲牙,倒是没有否认,道:“就是一丢丢担心。”
九阿哥轻哼道:“别做梦了,还想经营自己的地盘不成?哥哥们都轮着行走,等到熬到十年八年的,差事学全乎了,监管部院,也没有长长久久的,多半就是三、两年换个衙门,或是两、三人监管一个事务繁琐的衙门……”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词儿,分权。
十四阿哥笑道:“这样才好,要不就要叫人闹心了,他们大的,将好地方都占了。”
这个弟弟虽然嘴欠吧,可也没有坏心。
九阿哥就指了指前头,道:“汗阿玛还没罚你呢?”
十四阿哥听了,腮帮子鼓起来了,瞪了四阿哥的背影两眼,跟九阿哥抱怨道:“叫旁人管我,哼,那人絮絮叨叨的,跟和尚念经似的,偏偏拿着鸡毛当令箭,奉了汗阿玛口谕,恨不得每天回来都要往校场堵人,烦死了。”
九阿哥想想四阿哥那爱训斥人的劲儿,也替十四阿哥难受,道:“是够烦的,还不如直接罚抄书呢。”
十四阿哥点头道:“就是就是,真要是抄书,我倒是不怕了,反正那是功课,可这每天念经受不了啊。”
九阿哥道:“往后少提大阿哥、小阿哥的,分帮结伙的,汗阿玛不爱听,再说了,下头十五阿哥他们也渐渐长起来了,他们才是小阿哥呢。”
十四阿哥听了,若有所思。
好像确实是那个道理。
小阿哥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不单是说年岁小,还有身份低的意思。
不管皇父以后还有多少阿哥,从他这里就是个分隔了。
前头的不算小阿哥了,后头的才真是小阿哥呢。
十四阿哥挺了挺胸脯,带了几分意气风发。
往后哥哥们会老的,下头小阿哥连不上,还要看他们中间这一波阿哥。
嗯哼,九哥不是数,十哥数不着,就看他跟十三了。
除了十四阿哥拉着九阿哥滴滴咕咕,太子陪在康熙身边,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
大阿哥身边跟着八阿哥。
“听说你们还在打听‘三七’?还不够么,到底要多少?我那存了一斤,叫人给你送去,不够你再说,我在外头问问。”
八阿哥道:“估计还要多备些,谢谢大哥了,要是寻常三七也不难找,就是要有年份的新三七,才一时紧张了。”
大阿哥道:“行,那爷晓得了,回头叫人问问。”
他想到了五阿哥脸上的疤痕。
虽说对男人来说,脸上的疤痕是勇勐的标志,可是谁也不乐意变丑。
五阿哥这两年憨吃酣睡的,不爱出来见人,未尝没有脸上有疤的缘故。
那个疤痕,还是为了护着他而起。
大阿哥就问八阿哥道:“效果如何?真能祛疤吧?”
八阿哥想了想八福晋眼下,确实浅了一些。
他就道:“应该有效果,即便不能恢复如初,这样治下去,也不会差。”
大阿哥点点头,记下此事。
四阿哥正跟十阿哥问起宗女嫁妆之事。
“听说有人惦记这些东西呢,贫寒宗室,没有彩礼的也多,得仔细些,别叫人挪用了。”他仔细嘱咐道。
男人晚几年娶亲不算什么,可女子花期就那么几年,耽搁了就寻不到合适亲事了。
十阿哥点头道:“九哥也担心这个呢,先头内务府将嫁妆银子截过去,换成了一副嫁妆,就是怕银子被贪了,可是真要是没脸没皮的人家,这东西也叫人不放心,弟弟已经跟简亲王与苏努贝子提了,简亲王拨了两个觉罗笔帖式,专门盯着这些人嫁女之事。”
都是要拖到老姑娘的时候了,有了嫁妆,各家亲事都加速了,基本上都是下半年。
四阿哥点头道:“这样就好,宗人府下去人,对他们也是震慑。”
宗室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离不开宗人府,轻易也不敢得罪宗人府的人。
三阿哥则是避开老十,拉着十三阿哥说起北巡之事。
等到出伏,圣驾就要巡幸塞外,眼下已经有风声出来。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与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随扈。
“谁这么小的时候随扈过啊?十六阿哥今年才六岁……”三阿哥口气酸熘熘的。
这么小的弟弟,跟儿子年岁相彷,实际上碍不上什么。
可他们前面那一拨,都十来岁了,文武学全乎了,眼巴巴地盼着,才熬到了随扈的机会。
结果呢?
到了小阿哥这里,才开始拉弓,就要跟着随扈了。
三阿哥心里犯酸,就拉着十三阿哥吐槽道:“之前的时候,最受宠的可是十三弟,往后这汗阿玛幼子可要换人了。”
十三阿哥与三阿哥打交道不多,可是对这位哥哥实在没有好印象。
眼下听他说“最受宠”,十三阿哥后背汗毛都起来了,忙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各位哥哥都大了,有了差事,有时候抽不得身,弟弟跟十四阿哥才跟在御前的时候多了两回……”
三阿哥摸着下巴,道:“我们当时没有差事,也没次次跟着啊。”
十三阿哥就道:“不一样,哥哥们是大阿哥,十来岁就单独派差事了,弟弟跟着随扈之前,连紫禁城都没有出过……”
三阿哥点点头,带了得意道:“那是,成丁之前出外差的也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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