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行小字更是让人疑惑,这完全就是威胁,哪有人逼着别人去参加葬礼的?
科波特依稀还记得,他的父亲从葬礼回来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他浑身滚烫,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谷轸
医生说那是肺炎,但还没有来得及送到医院,他就死了,科波特没从他父亲那得到任何遗言,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所参加的葬礼的情形。
但这份邀请函让科波特充满怀疑。
他又回想起他与伊文斯的交流,科波特是个非常善于用言语打动人心,然后获取信息的人,在和伊文斯的交流当中,他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教父这个神秘长子,但没从伊文斯那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科波特蹲在柜子前,开始推算起来,根据已有的信息推断,在阿尔贝托斯死前,伊文斯应该就已经出生了,虽然他们两个人的年龄差尚不清楚,但阿尔贝托和伊文斯应该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让科波特感觉疑惑的是,伊文斯对他亲哥哥的描述总是非常抽象,而且不少地方有所矛盾,比如,他曾提到阿尔贝托是个非常努力和上进的人,也是格天赋卓绝的天才,简直是天生的继承人人选,可他又总是说阿尔贝托因为完不成教父的任务而感到沮丧,在伊文斯的描述中,提到过最多的就是阿尔贝托与教父的争吵。
无意间在家中发现的邀请函,让科波特对他父亲的死重新升起了疑惑,怀着这种疑惑,在他再次回到阿卡姆精神病医院的病房里时,他开始在日常的闲聊中,引导着伊文斯回忆更多的信息。
“上次你说你要参加大学的篮球队,你应该是从小就会打篮球吧?说真的……”
科波特躺在病床上,换了个姿势,语气充满憧憬的说:“我很羡慕你们这样的多子女家庭,兄弟是天然的玩伴,我家街角住着的那对兄弟就是,我经常能看到他们在巷子里踢足球,伱哥哥应该也陪你打过篮球吧?”
“他……”伊文斯下意识的想回答,但好像话到嘴边,他又停住了,伊文斯坐在床边,愣在了那里,科波特问他:“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伊文斯甩甩头说:“就是我有点记不清了,我明明记得,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很好,我们应该一起玩过,可仔细想想,我又想不起来什么。”
“我很抱歉,我有点冒昧,昨天我在家里发现了一封邀请函,是教父邀请我父亲去参加你哥哥葬礼,你应该也参加过你哥哥的葬礼吧?”
“葬礼?”伊文斯念叨了一下这个词,然后发呆一样的坐在床边,不答话了,过了好半晌他才说:“我好像……抱歉,但我童年的记忆并不清晰,我完全不记得当时是怎么一回事了。”
伊文斯叹了口气说:“最近我的情绪很差,经常会做梦,可能这也影响了我的记忆力。”
“哥谭的教堂暂时无法进去,我没法去祷告,这让我感到心情烦躁,我也很久没见那位老神父了,往常我很喜欢和他倾诉。”
伊文斯看起来很难过,科波特对他说:“你要不要试试给他写信?”
伊文斯摇了摇头说:“哥谭的大教堂坏的很厉害,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修复需要很长时间,而且施工起来有点危险,老神父搬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住处。”
“可你是教父的儿子,要是让人去打听,应该也能打听得到吧?”
伊文斯想了想说:“其实我不是很想去打扰那位神父,毕竟他难得的有个假期。”
“但是复活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他没法在教堂给教徒们布道,应该也会觉得很孤单吧?如果之前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你不妨去陪陪他。”
伊文斯思考了一下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让人去找找吧,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也可以请他来法尔科内庄园过复活节。”
“你和教父的关系……”
“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伊文斯又微微叹了口气说:“教父并不担心我的野心,他更担心我没有野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面对他的时候,尤其是在和他认真的谈论问题的时候,总会有股急躁的感觉,我好像迫切的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面对他时,我总是表现的很偏激,明明我在和同学还有老师相处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在我入院之前,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有好几次,我们都差点吵起来,我怀疑自己可能有心理上的问题,所以就去找了席勒教授。”
“所以,你就到这里来了?”
伊文斯点点头,然后说:“现在看来,我可能没病,只是想的太多,情绪控制能力差。”
“如果医学的手段没法排解你的情绪,你也可以试试求助于信仰。”科波特对伊文斯说:“虽然我不信神,但如果你是个虔诚的教徒,那或许,一切都会在复活节这天好起来呢?”
“但愿吧。”
随着窗外的月光变得深沉,科波特听见伊文斯在低声的祷告,那种声音在空荡的病房中不停回荡,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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