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妥当了?”
“回殿下,都妥当了,随时可以请少族长过来,只是和亲一事素来都是宫中的公主,这些贵女,会不会让少族长不满意?”
沅申慢慢地勾起嘴角,“有些人,公主都未必比得上。”
他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了,省的总在心里惦记。
……
穆勒金在偏殿中兴致缺缺,见沅申进来,嗤笑一声。
“我说你也是有意思,玩个女人而已,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还想让我娶她?我可是将来祗族的王,就算是和亲,也得是个公主,沈鸾是有几分姿色,但她也不配做我的王妃!”
沅申笑着听完,没恼:“少族长此言差矣,这位沈姑娘说起来,怕是比公主还要贵重的多……”
穆勒金有些好奇,“她看着确实招人,不过嘛……我是喜欢抢别人的玩,但玩不代表娶,我将来要娶的,肯定是对我的有助力的女人,你懂不懂?”
沅申说:“少族长恐怕不知,这位沈姑娘还有个身份——乐清县主。”
穆勒金闻言果然坐直了身子,“哦?她为何被封为县主?”
沅申将沈鸾身家以及赚钱的本事和盘托出,又将她给军中捐款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最后还不忘敲打穆勒金,沈鸾的父亲沈源修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远不是寻常臣子可比,如今她哥哥已然入仕,两年时间便从翰林进了六部,将来入主内阁只是早晚之事。
再者,沈源修与萧然的父亲可是生死之交,十多年前随口一说的承诺,十几年后非要逼着儿子真的来娶,这是得有多重视沈源修的女儿?
“少族长若是娶了沈鸾,日后倘若与甘州对上,怕是把王妃绑在城头就能退兵吧?”沅申说的语气轻佻,像在开玩笑,但穆勒金却真的听了进去。
他也想到了什么似的,也玩笑般开口,“除了萧家,若遇上广阳侯府那位凶神,是不是也能挡一挡?罢了罢了,你们国朝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娇气,估计床上不等我摆弄几下就没命了,那时我再娶别人就是。哈哈哈哈哈——”
沅申此时拢在袖中的手蓦然攥紧,毁了……也比留她在眼前,整日惦记的好。
何况还是为国献身,怕是沈文韶在这,也说不出个对错吧?
殿中,沈鸾和秦舒坐在角落里,比起许多人面带焦虑,眼含泪光,她们两的表情显得更镇定一些。
“阿鸾,我就说有问题,怪不得来家里传话的宫人还特意让我好好打扮打扮,我寻思着之前来宫里给娘娘请安也没提这种事儿,居然是让祗族的少族长选妻?凭什么?”
秦舒眼里尽是抗拒,“这也就是我哥哥不在,不然他才不会输给那些人。”
不知道怎么的,沈鸾眼前浮现出她连续好几次的噩梦,心又忍不住慌乱起来。
“阿鸾,你说万一那个少族长看中了你可怎么办?”
沈鸾轻轻吸了一口长气,忽而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选妻这件事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别的,可是舒舒,自古身为女子,在这种时候总是会被牺牲,即便我们不愿,有谁会在意?”
沈鸾不是个认命的人,可此时此刻,她心里是真的没了主意。
若是皇上的意思,选中了她她难道抗旨不成?她抗得了吗?
秦舒的眉宇间也缠绕上了忧愁,低头默不作声,是啊,不愿意,又能怎么办?
忽然沈鸾注意到门外有了人影,殿内的女子也都陆续注意到,一个个神色更为紧张。
沈鸾发现好些女子已经偷偷拆下发上的装饰,试图让自己变得不起眼。
殿内巨大的屏风后多了几个人,沅申噙着温文尔雅的笑容,领着穆勒金走过去,隔着屏风,他们能清楚地看到殿内女子的模样,而她们,则只能看到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这便是我为少族长挑选的晏城美女,这其中有的文采出众,有的能歌善舞,都是我国朝的诚意。”
穆勒金眯着眼睛在屏风后看了一会儿,忽然不耐烦地站起来,“我可不讲究你们这一套。”
他大步绕过屏风,就那么大喇喇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抽气声此起彼伏,小姑娘们的眼里一个个都染上了惊惧,屏风那头的沅申也微微皱了皱眉,真是……莽夫一个!
沈鸾察觉自己的手被秦舒握得更紧,她微微侧头,秦舒眼底也闪动着紧张与害怕。
穆勒金身形比寻常的晏城男子要高大,虽及不上秦戈与萧然之类,可他头发一缕缕编着,底下束发的地方竟垂吊着一个个小巧的动物骸骨,沈鸾粗略分辨,里面有甲鱼头颅骸骨,还有狼牙之类。
不仅如此,穆勒金看她们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没有丝毫尊重,仿佛在看一群供他把玩的物件,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
沈鸾回握住秦舒的手,令秦舒隐隐的颤抖平息了下来。
沅申跟在穆勒金身后出现,笑容温良,“少族长性子坦率不羁,我国朝的女子心思细腻,说起来也算是互补,兴许能成一段佳话。”
沈鸾的心跳的很快,她本就坐在角落,穿的又素净,应当很难被注意到,她低头垂眼,静静地算着时间。
但很快,她就感觉一片阴影投在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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