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可微微一笑,走到香案边,伸出手去,在几排经书之中挑选了一番,抽出一本线装的小册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莲步轻摇,款款走来,把经书轻轻丢在茶几上,柔着声道:“叶书记,你们这些在官场中打拼的男人,终日勾心斗角,勤于算计,平时压力也很大,若是闲暇时,偶尔看看佛经故事儿,调剂一下心情,倒也不错,这本书是贫尼赠与您的,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听她说得如此直白,我不禁讶然,咧了咧嘴,把烟蒂丢下,摸起册子,翻开第一页,见标题上写的‘戒.淫.邪’三个字,倒吓了一跳,赶忙把册子合上,斜眼瞄去,却见妙可仪容端庄,俏脸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常之处,然而,我心中了然,她必然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特意用这种方式,含蓄地提醒自己。
把小册子收好,我摸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望着面前的美貌尼姑,神色自若地道:“妙可大师,说起来,咱们还真是很有缘份的,其实老头子对我极好,也教过我一些简单的风水之术,还赠过一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我们之间,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妙可大师若是不介意,私底下,我就尊您一声师姑了。”
“叶书记,您太客气了。”
妙可会意地一笑,对于面前这位年轻人,她还是极有好感的,只觉得对方虽然已经是一方权贵,却是难得的平易近人,全无半点架子,也懂得一些尊师重道的道理,大师兄素来憎恶官场中人,却对他青眼有加,想必也是看中此子身上的不凡之处,她却没有想到,我在说这番话时,脑海里瞬间闪过的龌龊念头,否则定然会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这浊物踢出门外。
见妙可没有拒绝,我登时心花怒放,赶忙摸起杯子,沏了茶水,双手捧着送过去,神色恭敬地道:“师姑,您是有大神通的人,以后若是遇到疑难不决之事儿,或许要经常向师姑请教,到时还请师姑不吝赐教,对晚辈多加提点。”
妙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笑盈盈地道:“叶书记,我们这些人,只会些雕虫小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是旁门左道的功夫,上不了大雅之堂,更加帮不上什么大忙,只不过,日后倘若有人用些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你,你若是有所察觉,只需知会一声,贫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本是随口一说,想和这位美貌尼姑套套近乎,方便日后滋扰,却没想到,妙可竟然极为直爽,也很重情义,颇有些一诺千金的意味,我不禁有些感动,也生出些许的自责,赶忙收起轻佻的念头,坦诚地道:“那样极好,师姑,你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是能力所及,我一定尽力去办。”
妙可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恻然之色,轻轻摇着头道:“叶书记的好意,贫尼心领了,不过既然遁入空门,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能够青灯古佛,了却残生,已经满足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心中微动,已然断定,这位妙可大师,心里定然还有些放不下的人和事儿,所谓的遁入空门,也不过是一种逃避罢了,而宗教信仰,有时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来,就是远在滇南省的周鸣凤,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也沉默了下来。
十几分钟之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吴方舟推门进来,笑着道:“叶书记,巧了,刚刚接到李市长打来的电话,他和罗区长正在老城区二百货视察,过会要和咱们集合,一起到山庄转转。”
我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淡然地道:“是很巧啊!不过有些可惜,本想在庵堂里吃顿斋饭的。”
“想吃斋饭很容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吴方舟笑了笑,冲妙可大师点了点头,走到沙发边坐下,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叶书记,怎么样,妙可大师的卦术很神奇吧?”
我叹了一口气,把玩着茶杯,意味深长地道:“神奇,确实非常神奇,百闻不如一见,妙可大师确实是隐居的奇人。”
吴方舟笑了笑,有些得意地道:“是了,我以前也从不相信的,可见识了妙可大师的神通之后,就被深深折服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很难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据说科学家们正在研究一种神秘的暗物质,我觉得,妙可大师身上的暗物质能量就很大,值得研究。”
我眯了眼睛,目光悄悄落在妙可饱满的胸脯上,暗自琢磨着:“这种研究工作,就不必去劳烦那些科学家了吧,我们师门内部切磋,应该就可以了……”
妙可莞尔一笑,轻拂僧袍,淡然地道:“吴市长过誉了,我可没有什么神通,只是会些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前些日子,主持还把我叫了去,耐心开导,劝我不要再迷恋那些旁门左道,免得误了修行,我觉得极有道理,已经拿定主意,以后只专心参禅,不再占卜打卦了。”
吴方舟听了后,却是吃了一惊,皱了眉头,有些惋惜地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若是不肯占卜,只怕这庵里的香火也会受到影响,应该没有以前那么旺了,主持倒也舍得!”
妙可轻轻摇头,淡淡地道:“出家人本该粗茶淡饭,甘守清贫,若是变着法子聚敛钱财,那与世俗商人无异,还需要出家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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