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这都是没有证据的事儿,但是陈大力凭什么能直接任市广电局局长?”
汤彦琳满脸不屑的道:“除了会说几句荤段子、黄色笑话,我看这人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欠缺,据说前两天在市广电局开中层干部的见面会上,洋相百出,让人摇头。
先前在这个人选的确定上,我就表示了反对,但是郭启虎不吭声,黄凌一力推荐,我反对也没有用,还让黄凌很不高兴,所以就这么放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而舒志高装聋作哑,其他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结果,就这么过了。”
我心中叹息不已,若是走到这一步,黄凌距离毁灭,那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买官卖官那是官场大忌,甭说你多么守规矩讲信义,敢于拿钱出来买官的,就决不是冲着官本身而来,要么就是想要收回付出大赚一笔的,要么就是冲着更高的位置而来。
一句话,你做了这种事情,哪怕只有一桩,那也就是替你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自己炸得粉碎碎骨。
我不由得为罗冰悲叹,好容易帮她调到市广电局,躲开了陈大力这条恶狼的搔扰,可这陈大力就像一条嗅到味道的疯狗一样,紧追不舍的跟进到市广电局,而且现在更当上了局长,更是你罗冰的直接上司,比起在陵台时宣传部长和广电局长之间的关系更直接,可以说想要搓捏你,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除非你就不在广电局干了。
“彦琳姐,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无论是工程上的事情、还是陈大力的事情,那顶多也就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情,谁能怎么样?”
汤彦琳也是黯然的道:“我是搞纪检出来的,这种事情我清楚得很,要么就是你民愤极大,民怨沸腾,不拾掇你就难以安抚民心了,要么就是有人抓住了你的真凭实据,死死咬住你不放,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政治需要你落幕了,只有这三种情况下,这些事情才能查得清楚,否则,大多都只能是一阵风掠过。”
“看来黄凌还不属于这三类啊。”我喟然道。
“哼!黄凌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事儿,但是他也的确做了些实事儿摆在这里,省里领导对于他在发展经济上的大动作很是欣赏,就凭这经济增幅,只怕领导就没有人想动他,至于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事儿,和普通老百姓又有多大关系,顶多也就是骂骂咧咧的诅咒两句,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扭住不放?”
汤彦琳轻飘飘的话语让我也是无言以对,的确如此,这种事情只要没有人死咬不放,就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有人纠缠不休,那也得有真凭实据,更重要的是,上边领导有没有这个决心,想要把这件事查到底。
我无语的端起酒杯和汤彦琳碰了一碰,然后一饮而尽,世事如此,只要上边没有要动的意思,很多事情也就归结于沉沉雾霭中。
“彦琳姐,那这日后,只怕你的工作就有些难以开展了啊。”
我吐出一口气,黄凌虽非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组织部长历来都是书记的铁杆,可以说,是需要绝对保持一致的,这种关键位置,容不得有半点沙子掺杂进去,你组织部长可以有点自己的想法,但是前提是要在服从市委书记意图前提下的,而汤彦琳如果明知道黄凌力挺陈大力,还表示反对,那也就意味着你这个组织部长走偏路了。
汤彦琳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愁苦烦闷无比。
连她也发现,自打我离开淮鞍之后,她的心情愉快的时候就少了许多,当上组织部长的虚荣带来的快.感,只维持了那么一两个月,很快就被现实生活中的繁琐和不顺给淹没了。洪和平到了市政府那边,渐渐的和这边拉开了距离,汤彦琳甚至可以断言,洪和平应该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那又如何?洪和平可以采取睁只眼、闭只眼、或者说逃避的方式来对付,她自己呢?
我一走,放眼望去,市里边似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内心烦恼和苦闷的知己。
简虹和自己关系不错,但是无论是在层次、还是感情上,都显然不是探讨这些事情的合适对象;洪和平呢?渐行渐远,而且眼下对方似乎和舒志高搅在了一起,也不可能;
惠香?也许只有惠香还能够聊上几句,但是作为姐姐的汤彦琳不想在自己妹妹面前表现出脆弱,惠香一直把她这姐姐视为女强人,汤彦琳希望这种形象能够一直在对方心目中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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