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泽远的拜询,闭目静冥的紫台仙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睁开了眼,看着白泽远,紫台仙人说道:“打算下山了?”
白泽远道:“山下还有几件案子没有侦破,弟子不敢继续久留。”
点了头,紫台仙人说道:“山下的案子,为师都快忘了,现在的你已是那京都衙门里的官了。自打你下山入了官途,如今细细一数倒也有七八年没回过紫台山了,这一回若不是有事回来,为师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一次。”
亲人在,不远行,此乃孝语,同样的师仍在不得久久不归面见,这也是孝语。
可自从下了山入了官途,白泽远却一连七八年不曾回过一次紫台山。紫台仙人这番话,各种之意自得独品。
知道这位恩师心里最喜的便是这幅身子的原主人,也正是明了这发已鹤须已白的老者话中的长叹,白泽远说道:“是弟子不孝。”
七八年间不知回来探望师傅,的确是他不孝,只是这番“弟子不孝”落到紫台仙人耳中,却换得他的一声笑叹。笑下的叹,那是历经沧桑早已看破一切的笑叹,紫台仙人说道。
“人生在世,哪有什么孝或者不孝,只要活得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那就够了。人各有志,年轻人就该为了志向而活,至于为师这把老骨头啊,只要你还能记着,偶尔还能写上一二封书信,对于为师来说这就够了。”
孝与志。
很多时候当真不能两全,紫台仙人是个经历过岁月的人,所以里头的道理。
他懂。
长者道语,叫人心下不免起了几分愧感伤心,也是这游游而起的感伤下,紫台仙人突然笑声说道:“对了,为师记着你来时说过,这一回上紫台山是有事要求为师帮忙。怎的?现在可还有什么是为师需要帮的?”
这一句话,忽的一听好像没错,可再细细一品,又叫人觉着师傅这话话中有话。
紫台仙人是个历经沧桑的主,对于这早就经过尘世纷纷扰扰,照离上殇的话还说这人世上的事没什么是他没闹过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事实上是瞒不得他的眼的。
笑着问出这一番话,很显然白泽远究竟再动怎样的心思,他这心里头又在打怎样的算思。身为他的师傅的紫台仙人,明显已经看透。
世上最了解白泽远的,或许并不是那已经结交多年早已熟到骨里的离上殇,反倒是这位对他来说第一次见面的紫台仙人。
一开始不是很明紫台仙人这话到底想暗示什么,不过很快的,白泽远还是懂了。
明了一笑,白泽远说道:“那件事弟子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无需师傅费心了。”
点了头,紫台仙人说道:“既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那就顺着你的法子去办吧。你这孩子打小性子就严谨,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事,总得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才肯去行。这一回既然都说了这件事已经想好对策,不过为师这把老骨头帮了,那么你就顺着自己的法子去办吧。只是有一件事为师还是跟你说的,人生在世,可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凭己之力处办妥当,所以钥匙遇上什么不好处的事,大可回紫台山来,师傅我虽然老了,不过在这把老骨头还是有老骨头的用处的。”
不管他们在前头如何的闯,如何的拼,紫台仙人永远都是他们后盾的保障。
还没见着紫台仙人前,就常听人说过紫台仙人是个护短护徒的主,如今听他竟特地叮咛一番,白泽远这处忍不得笑了。笑展的笑,笑中透带几分暖意,也是这一份由心而展的应笑,白泽远说道。
“弟子谨记师令。”
点了头,紫台仙人说道:“记着就好,可别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白费了为师对你的一番苦心。对了,说到事,为师这儿到有一件事想询询。。”
白泽远道:“不知师傅要询何事。”
捋须笑着,紫台仙人说到:“你那幼时的青梅小友,性子很是谲诡刁钻啊。”
离上殇的性子的确称得上诡谲刁钻,虽紫台仙人这话不假,不过无缘无故的忽着来上这么一句,不免叫人心下暗留。当即留了心眼,白泽远说道:“那丫头自幼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大了,愈发恣意。此次入山扰得师傅清修,弟子在此代她向师傅陪个不是。”
拜下的拳,是替离上殇陪的不是,也是这罪拜落,紫台仙人说道:“搅了清修倒也谈不上,那丫头虽说性子偏邪,不过说真的,秉性到对老夫脾性,是个真性之人。这样一个姑娘啊,只要有人管着,倒也不失是个好姑娘。你行事虽向来有自己的主张与分寸,不过有件事为师也不得不叮嘱,有盘思固然很好,不过也是担心留神了,免得算计不成最后反被算计。”
行事必得小心,免得算计不成最后反叫人算计。
紫台仙人这话,甚是有趣,也是这有趣又奇怪的叮嘱落后,白泽远应点说道。
“师傅放心,弟子做事自有分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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