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
如今怕是得直称她江湖上的名号,千变毒娘了。
这江湖上最是心毒的女子在盟主府所行一切,如今已叫离上殇一桩一桩全数挑破。面对着离上殇的挑破,江湖中人个个面露震惊。震惊之色,必是定然,毕竟此事关乎的可不是一个邪魔妖女,同时还牵连了展悠然。
孔山之死,到底是展悠然所行,还是千变毒娘做着,这一桩事武林中人必须弄个究竟。便是心中于此事的必得深究,众侠瞪眸戾审水仙仙,那自挑破期间便没再开过口的毒娘忽然抬头说道。
“你手上的蛊檀香,何人给你的。”
她手头蛊檀香的来源?这可不是如今要紧当询的事,不过毒娘既然想知,离上殇总不当瞒了人家。当即冲着那已在香炉之中化为灰烬的蛊檀香鼓鼓嘴,离上殇说道:“你是说那玩意儿啊,自然是白大人给的咯。不过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白大人给的,而是我依了白大人的意上你那儿窃的,然后给了他最后又转交到我的手上。”
一块檀香,来历还真麻烦,听了这蛊檀香的得来,毒娘勾阴着眼看着离上殇说道:“所以你是说,打从一开始,白泽远手上就无蛊檀香?”
离上殇点着头笑道:“你是个识蛊擅毒的,这蛊檀香到底有多金贵,我才不信你不知呢。白大人虽然见多识广,不过这见多识广也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来。普通寻常能见的玩意儿一时半会下或许还能拿出一二,不过这蛊檀香啊,你真当白大人有那通天的本事,区区几日就有法从偌大的盟主府中恰巧得到一二?”
这蛊檀香毕竟不是寻常之物,怎是说得便可得的。离上殇这话的理,毒娘明白,事实上在嗅到从匣子散出的那一抹蛊檀香独有的腥香时她就该想到这一点。只是当时的她就算隐约意识到几点不对,只怕那会子的她也不会去留神。因为那时的毒娘,顶着水仙仙皮囊在白泽远身侧呆了数月的毒娘,心里头最恐的就是身份遭揭的那一刻。
日久下的生情,毒娘清楚身份揭穿的那刻自己同白泽远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乱,才会恐,才会没有心思去辨思里头的可疑。
蛊檀香,寻常之人难得,可这难得毕竟不是不可得,凡是都有可能。而这个可能倘若真的出现在白泽远手中,接下的事。
千变毒娘根本不愿去想。
她不希望白泽远知道她的身份,哪怕万千下的一二可能,她都不希望。所以那木匣子里溢扩而出的腥香,她才会愈想愈觉着里头藏的就是蛊檀香。
因为恐,才乱了心头的冷静,同样也因为心里头的恐,才向公子爷传递了错误的讯息。
白泽远很早就已知了水仙仙的身份,只不过为了将其作了棋子,方才一直作了佯态。这事前会儿离上殇就已明了说,只不过毒娘心中不愿相信。如今的这一问,问的不过心头的一份奢盼。
仍旧抱着一份期盼,故而在明知事情就是此番的她最后关切的不是旁的事,而是这件。
女人一旦动了情,不是幸福源头的开始,便是悲剧启幕的始端。从千变毒娘受命假扮水仙仙接近白泽远起,或许就是她人生最悲惨的启始。
因为白泽远这个人,远比大多数的人更懂得装,也更懂得利用人。
毒娘,这是一个必须除的存在,只是看着她用着那样的眼看着自己,问着这番话时,离上殇的心里头还真有几分不好说的怜悯和感叹。
怜悯,悯的是一个不该动情人的动情。感叹,叹的是一场不当起的情起。
只是这怜悯与感叹虽是皆心而起,可谁让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揣着算思而来,还妄图设计陷害自己。人可怜,不过对付这种对自己心存敌意的人,却绝不能可怜。也是这怜与不可怜下的连叹,离上殇在心里头鄙了一句“我家亲爱的真是越来越奸”后,直接撤埋了心底透起的不恰当的怜,瞧着毒娘说道。
“蛊檀香,本就是白大人设下的一个幌子,那日你端粥深夜入了白大人屋中,事实上就是进了白大人为你特地布下的一个圈套。不若是这段时日待你的温柔和另眼相待,还是时不时故意展示出的关切暧昧,全都是白大人为了叫你放松警惕好引你上钩的戏码。因为只有叫你放松了警惕,方才能借你为契揪出幕后黑手,查清这一件事的真相。你以为白大人待你真与旁的女子不一样吗?呵,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白泽远的心里头根本就进不了儿女私情,就算真的能进得去,也绝对与你无半分干系。你,对于他来说就是饵子,用来钓鱼的饵子。”
白泽远的温柔,足够勾了很多女子的魂。毒娘实在不愿相信这段时日的心动都是一个男人为了引自己上钩特地佯出的虚,可离上殇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利针般刺着她的心。
一下接了一下的刺,痛得魂抽着疼。
没说话,就那样看着离上殇,毒娘的眼里,逐渐溢镀了伤与怨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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