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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霁菡一听,要把自己调离要闻组,不加任何思索地说道:“为什么?我犯错误了吗?”
古时看着她说:“呵呵,刚开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啊,两次要求回专题部,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夏霁菡的脸红了,说:“那是开始的想法,现在我刚刚喜欢上新闻采访,又要放弃,心里……”
“呵呵。”古时笑笑说道:“我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先知道这么个事,到时再说,局里会充分尊重你个人的意愿的。目前你只做一件事,就是统领专题片制作的任务,尽快拿出初稿。”
夏霁菡点着头。
古时又说:“你回家写吧,单位太乱。”
古时的话正合她的心意,单位不但太乱写不下去,空调太冷,她现在可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大意,因为她知道有人非常在意。
从古时办公室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想到以后不能经常见到那个人时就有些黯然神伤。她现在已经习惯天天见到他了,他有的时候忙起来甚至半个月一个月不可能单独见上一面,但是他们却有机会在工作中经常见面,哪怕不说一句话,哪怕互相不看一眼,知道彼此存在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他要调走呢,她说过他要调走的话她就回专题部。以后如果真的那么长时间不见面而且在工作上也看不见,她还真不知怎么打发相思的煎熬。
正如夏霁菡担心的那样,关昊的确是要调走。尽管他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突然接到通知要他到省委组织部,还是有点吃惊,他原以为会到年底或文明生态村检查完了再调动呢,没想到这么快。
从省委组织部出来后,他被告知到省委书记廖忠诚办公室。关昊来到廖书记办公室,敲门,秘书柳明从旁边的屋子出来,见到关昊就说:“关书记,廖书记正在等你。”说着握了一下关昊伸过来的手,就推开了门。
关昊进去一看,只见岳筱也在,他一一和他们握了手,就在柳明的示意下坐在了岳筱旁边。柳明给他倒了一杯水后退出去。
廖书记开门见山,他说:“这次变动似乎有悖于常理,没有等到年底进行。邵愚同志已经给省委打了两次报告了,他的年龄已到了任职期限,而且身体不佳几乎上半年没怎么上班,他另外还提出退下后不再担任任何领导职务,在家安心养病,所以省委也同意了他的要求。考虑到锦安明珠湖这个项目牵扯了岳筱同志的很大精力,所以省委决定调关昊同志任锦安市代市长,岳筱同志任锦安市委书记。督城的班子你们要尽管做出调整,本着工作要有连续性的原则,尤其是眼下面临着文明生态村的检查,不要因为调整班子而使工作受影响。要平稳过渡。”
他停了停又说道:“你们都是组织信任的干部,要精诚合作,把锦安的事办好。”
他和岳筱都向省委书记表示一定要精诚合作,密切配合,把锦安的事办好。
俩人一同走出省委机关大楼,岳筱说:“关昊老弟,把督城的事安排好后赶紧上任吧,我都忙死了。”
关昊谦逊地说:“还望岳书记多多提携和帮助。”
“你呀,跟我客气了。”岳筱说道:“督城的班子你拿个方案,你比我更了解那里的情况。”岳筱说道。
关昊听出了岳筱说这话的刻意,其实他们谁都明白廖书记说到督城班子时的态度:不易大动、平稳过渡。他故意送自己这个人情。所以关昊仍然谦逊地说道:“还是集体研究决定吧。”
在履行完一切组织程序后,关昊很快走马上任。
由于他本身就是锦安市委副书记,所以对他走上代市长的领导岗位许多人都不足为奇。倒是滨海市的高健打来电话,向他表示祝贺后说道:“你老弟不够意思,我早就向你挥动橄榄枝,你最终没有选择我,伤心呀。”
关昊呵呵笑着说:“谁让老兄那里的庙大呀,再说在哪儿都一样,都是革命工作。组织之命不可违。”
高健认真地说:“我提前给你后悔药吃,这也可能是你一生做的最不明智的决定。”
关昊始终认为高健是高手,他有自己为官的独到之处,智慧过人。想到这里就说:“改天小弟登门向老兄请教。到时可别留一手啊。”
如关昊所愿,督城的班长没有大的变动。常远任书记,赵刚任市长,从外地调进了一个副书记,副市长侯斌出任和甸市委副书记。
丁海暂时留在督城。
督城为关昊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送会。
说是欢送会,其实关昊已经到锦安上班有三天的时间了。今天一大早,丁海和蒋师傅奉命去锦安去接关昊,关昊提前就跟岳筱请了假,迎来送往本是官场一个不成文的习俗,每个官员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岳筱欣然同意了。
关昊之前跟常远和赵刚就说,鉴于眼下形势紧任务重,不要搞大的欢送仪式。怎奈企业界的、驻督中省地直单位和部队的、还有几大银行都表示要给他送行。无奈,督城只好组织了一个有各方代表参加的欢送仪式,督城各职能部门以及乡镇办事处党政一把手参加了这个欢送仪式。尽管低调,这个仪式的范围还是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欢送仪式。
尽管常远和赵刚为他挡了不少的酒,但是他还是喝多了。他被人们扶进了车里,在众人的目送下,督城的一号车载着这位锦安市年轻的市长,奔向了新的领导岗位。
蒋师傅开着车,同车送行的只有丁海,当汽车行驶到高速路快到锦安市的时候,蒋师傅突然右转向,在紧急停车带停下。
迷糊中的关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坐直身体后,前后看看没有什么情况,刚要问蒋师傅为什么停车,就看到蒋师傅趴在方向盘上,肩膀颤抖着低低的啜泣。
他一愣,赶忙说:“丁海,看看蒋师傅怎么了?”
哪知丁海根本就不理他,这要在平时可是绝无仅有的事啊。
他见丁海不动,又说了一遍,以为丁海睡着了,他生气的手扒着前排车座,再看丁海,正用手撑着脑门,也在哭泣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膝盖上。
关昊明白了,故意笑着说:“咳咳咳,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哭什么呀?”
他伸出长臂,摇摇蒋师傅,又晃晃丁海,怎奈这两人谁都不理他,哭的声音反而更大了。
关昊的喉咙也酸了起来,眼圈也红了。他说:“我又没走远,而且这次省里检查我还分包督城,我会经常回来的,一直到文明生态村检查验收完毕后,我们还能有一段时间会经常见面呢。”
没想到蒋师傅却说:“那,那也只是,只是一段时间,您还是,还是要走的。呜呜……”五十多岁的人居然说开了孩子话,而且还放声大哭开了。
丁海也吸溜吸溜的哭出了声。
关昊也落泪了。他比别人经历了太多这样分别的场面,他对蒋师傅哥俩印象非常好,这个蒋师傅任劳任怨,从不多说一句话。那个蒋师傅知道他胃不好,恨不得一天三顿小米粥的熬,夏天还给他每晚必熬姜糖水,说是治胃病的小偏方。只要一看到他的头发该理了,蒋家哥俩总是“内外勾结”,看他一有时间,那个蒋师傅就夹着小包,总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而且从没因为理发耽误了市委书记的公事。
离开督城,他也不舍。
其实,不舍的岂止是蒋师傅和丁海,此时,在古时办公室里,夏霁菡把脚本放在桌上时,古局长并没有急于看,而是说道:“我们今天把关书记彻底送走了,唉,在政界混了一辈子了,就遇到这么一位好官,冷不丁一走,心里还真热啦啦的。”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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