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特别想让盛兮帮自己转告沈安和一句,让他好好备考,就算将来恩科不过,还有他这个爹!
他不知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抛开不认自己这件事,他是真心替他高兴。
别说参加科考,曾经这孩子体弱到连门都出不了,自小便困于那一方狭窄天地,除了书,他甚至连朋友都没一个。
因为他实在太弱,像个瓷娃娃,稍稍一碰就有可能碎掉。
他感激那个能将自己儿子治好的人,感激那些在他无助之际帮过他的人!若是可以,他沈榷愿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这份恩情。
“对了,”沈榷出神之际,盛兮忽然开口,“沈长史帮我牵了这么大一笔生意,将来若成,沈长史想要什么好处?还是说直接给你分成?”
“哎呀,什么好处!什么分成!刚不是说了,咱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出钱的是太医院又不是我!放心放心,他们不差钱的!”
“阿嚏!”太医院里,刚回来没两日的院使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用力揉了揉还有些发痒的鼻子,他忍不住怀疑这次出门是不是把自己累到了,要不然,怎么从早上开始,这喷嚏就时不时地来两下?
事情谈完,沈榷又在盈安堂赖了一会儿,像查房的大夫,背着手在几间病房里巡视一遍后方才离开。
盛兮看着对方离开时大摇大摆的背影无语扶额,这次她确定了,这人绝对不是沈安和他爹!
将盈安堂里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盛兮看了下日头,估摸着季修平应该带着盛光远回来了。于是她便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辛茹再次赶往国子监。
而此时,国子监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距离张榜时间不剩多少,各学子的家人带着学子们纷纷赶来,想要看看自家孩子有没有被国子监录取。
季修平也带着盛光远回到了国子监,同那些人一起,等着吉时张榜。
四周皆是对此次考试预测的声音,多半是忐忑。就是盛光远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担忧。
“夫子,您说我能不能考中啊?我现在,我现在心里一点都没底……”最初考完时的意气风发早就不知躲到了哪里,盛光远看着四周纷杂人群,难得没了精气神。
季修平见他这样,安抚他道:“放心,只要用心过,不会考不上的!”
盛光远抿抿嘴,依旧是担心:“可夫子,国子监这次只招三十个学生,这里好像……”盛光远说着像四周瞅了眼,“这里好像有七八十个学生,我有机会吗?”
季修平问他:“光远是对自己没信心?”
盛光远老实点头:“嗯……”
季修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抬手揉了下盛光远后脑:“那光远对夫子有信心吗?”
“有!”对这个问题,盛光远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回答。
季修平嘴角笑意漾开,心里无比熨帖。他双手按在盛光远肩头,轻轻拍了拍他:“这就没事儿了。夫子敢保证,光远你一定能考上国子监!”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讥笑:“嗤!一看就是乡下来的!还一定能考上?就凭你一个籍籍无名的乡野先生,就想跟这么多学子背后的大儒相争?你倒是大言不惭!”
“你不许这样说我夫子!”盛光远唰地扭头回怼。
“光远,莫要……”
“咦!哟,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曾因为同女人在修道堂里白日宣淫,被国子监赶出来的季博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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