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一阵小跑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很快,房门推开,葛鸣走了进来。
“大人!郡主!”葛鸣见到二人便躬身一拜,不过一日,其再看沈安和与盛兮,那眼中竟是毫不遮掩的敬意。
盛兮有些意外葛鸣的转变,看了眼沈安和,想到那个参将,大概猜出来葛鸣为何会如此了。
而葛鸣此时内心对沈安和的佩服当真是五体投地,尤其是经过昨日一番抽丝剥茧,将那想要给苦月下毒的参将找出来后,他已经完全被沈安和过分缜密的逻辑打败了。
“葛大人有何事?”沈安和问他道。
葛鸣将自己从那份被人智商碾压中抽离,闻言当即对盛兮说:“郡主,那苦月说要见您!”
“醒了?”盛兮意外,刚刚沈安和还说苦月要缓一缓。
葛鸣道:“是,醒了。”说着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这苦月看上去娘里娘气的,但当真是个男人,先前受了审讯,之后又是中毒又是割脉的,到现在竟然还一声不吭,咬着舌尖儿让自己清醒过来了。啧啧,这种人,我敬他是条汉子!”
盛兮站了起来,看向沈安和。
沈安和只是问她:“吃饱了?”
“嗯,饱了。”
沈安和这才起身,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说道:“那走吧,去看看。”
二人就这样牵着手从葛鸣身前经过,葛鸣目光在那双交叠的手上快速划过,眨眨眼,又眨眨眼,总觉得昨天那个冷漠疏离,叫人打心底畏惧,一点温度不见的沈安和,与今天的沈安和不是一个人。
葛鸣目光又在盛兮身上扫了扫,心下算是有了结论。
果然,优秀的男人都是耙耳朵!嗯,跟他一样!
因为苦月身份特殊,所以,自盛兮接手后,房间里便一直都有沈安和派过去的人。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一个参将,且形势之复杂,也非一日就能解决的。即便那参将落网,但谁都明白,今日的湛州水师已经不能再如往日般维持面上和平了。
苦月躺在床上,眼睛房顶好半晌方才眨一眨。若非他胸口能看出上下起伏,只怕会被人以为是在挺尸。
听到外面动静,他眸光微动,却并没有将视线转过去,只是听着那脚步声从外面一步步靠近,直至停至床前。
一双手忽然在其面前晃了晃,熟悉的声音就这样响了起来:“这是还没回神?还是在白日做梦?”
苦月眼睫一抖,心头也跟着重重一颤,透着迷茫与麻木的目光转过来,在看到那张熟悉,却不算熟悉的脸时,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
监国郡主,竟然真的来了?
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竟从洛京城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
苦月想动,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盛兮那隆起的腹部,呆滞的眼神再没能绷住,这一刻涌现出深深震撼。
这……她竟然……怀着身孕过来了!
可之前明明……
“这回醒了?”盛兮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之后,她扶着沈安和的手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坐在了苦月床前,声音中带着一股好似老朋友相见般的笑意,“原来,你想要的独一无二就是为了让我过来啊!”
苦月张了张嘴,想说不是。可眼下情形摆在这,他想否认都不能。
而当初那个瓷瓶不过是一个慰藉,他其实都不敢奢望盛兮能过来,可谁知道,她竟真的过来了!
是幻觉吗?她怎么会来呢?她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是凡人羡慕的人上人,这样的人不是都想着如何享受这人间富贵,如何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利让自己更加快活,怎么,怎么就来了呢?
苦月想不明白,他紧紧盯着面前人,用那如破锣磨着砂砾般的声音问盛兮:“你,为何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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