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报告这事?”吴大队长几乎是指着魏荮安脑袋问了。魏荮安见李四爷进来,没有言声。
“俄(我)看你还是上调回北京哇,乃们(咱们)这儿养不下你哇。”
李四觉得吴大队长这话有些甩给自己听的意思,碍于形势也没法儿接话儿,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七具尸身——小伙计。他认识;一对衣料考究的老夫妇,估计应该是店东老爷和夫人;另外四具皆不认得,看衣饰似乎都是这家的伙计或仆人。李四又认了一遍,确定尸身中并没有店里那个叫武士英的表少爷。
“昨天是我乱猜的,这家可能和北京要抓的王卜有牵连,所以请求魏警官陪我一起访查一下,本打算有些什么实质进展再告知大队长。”李四坦然将事情揽到自己脑袋上替魏荮安开脱。
吴大队长脸色依然铁青,他没有搭理李四,向身边的警察吼道:“检察仔细喽,一个一个的整天寡求其的样儿吧。”
看他这样,李四也有些来气,心想,我又不是你的手下,作弄出这些样色给谁,于是不再搭理,转身也四处察看。一眼看到了院门口的严静姝,这小姑娘什么时候竟跟着自己进来了?李四吃了一惊。
好奇心驱使,本打算看看警察是如何办案的,谁知道突然闯进这么个凶案现场,没有心理准备的严静姝有些被吓住了。李四觉得有些荒唐,当着外人又不便大声斥责,于是拿眼睛瞪了她一下,吴大队长也发现了严静姝,大声问道:“你谁呀!”然后提高了声音向外面警察吼叫:“门口的,不是让你们封住了,不叫人进来哇,带耳朵了哇?”
“我跟他一起的。”严静姝此时倒一下子平静了,指着李四从从容容答道。
“你也是警察?北京的?”吴大队长看着李四,四周忙活的警察也都停住活计瞅着严静姝和李四。
“啊,她~那个……”李四指指严静姝又指指自己。
“你们是一起的?”吴大队长逮住了稀奇,紧盯着李四问。
“啊~是一起。”
“她是警察?”吴大队长嗓音高了八度。
“你看她像警察?”李四囧得实在说不出什么来,气得反问。
“我看她不是警察。”吴大队一拍大腿。
“谁跟你说我是警察?”严静姝反问。
吴大队长倒气乐了:“你方才说是一起的哇,老魏,你听到哇。”
“一起的就是警察?”
“不是警察,你竟敢进办案现场!”吴大队火了。
“啪”,一个Pass不知何时出现在严静姝小手中,她举着几乎顶到了巡警大队吴大队长脑门子上:“Nedernd!Legende画报特派民国记者,俄(我)叫严静姝。”
“泥~泥,记~记个甚儿?”
“就是荷兰哇,女娃娃也是个特派员哇。”魏荮安看到吴大队有些懵,在旁边“殷谨”地翻译。
“唰”,Pass又倏忽从吴大队长脑门子前消失:“我们杂志社受你们内务部长,嗯嗯……”
“赵总长,讲了多少次,还记者呢。”李四“狠狠”瞪了一眼严静姝。
“对,受总长委托,向欧罗巴洲报道民国的警察如何为民众工作的,李警察是专门负责陪同我的。不但你们这里,还要多走走,多看看,把各地真实情况报道进去。”
李四爷感觉鼻子快歪了,气的。还得把一丝笑挤出来用手虚指了指严静姝,很认真冲吴大队长点点头,然后收回这尴尬的手,用其中的小指掏耳朵,顺便低下头,很认真察看地上躺着的尸体。
尸身不干净,死前受过苦,不是一刀毙的命,有些部位的伤不是因为搏斗砍的,明显是已经被人控制住了,遭受了虐待。
“铺里丢什么东西了?”李四问道。
四周没有一个警察搭理他。
“这是俄(我)地面儿的案子哇,不是北京的案子。”吴大队长提醒李四,而且已经明显带了“请走”的意味。李四厚着脸皮四下转转,院中,树干上有几个洞吸引住了他,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三个弹洞,位置相当集中“他家那个表少爷哪里去了?”李四一边看弹洞一边发问。
“你北京来的又怎样?高人一等哇。”吴大队长已经公开向李四叫板了。李四笑了笑,指了指树上弹洞:“大队长,这个人枪法极好,看这弹洞排的,手枪打的能这么稳,是个职业操枪的。”
“这不是你北京的案子。”吴大队长又重申了一遍。
“我觉得是。”既然对方不理自己的好意,李四也拧上了。
“我还觉得是你打的枪呢。”吴大队浑劲上来了。
“笑话。”
“笑话?为甚你一来这里就被灭了门!这些个人全有被打的伤,说!是不是你晚上过来逼供不成翻脸杀人的?”吴大队长一喊,旁边的几个警察全围了上来。
“妈的,老子现在就把案子结喽。”吴大队匪性上来了。
“大队长,昨天一晚上我同李警长一直吃酒。”魏荮安在旁边说了话。
“哪儿都有你,你那个辫子啥时候剃?整天吊死鬼似的晃荡。”吴大队长拿眼横着魏荮安。
魏荮安乐了,寻了把剪子出来,“咔嚓”一剪子把辫子就铰了。
“就今儿吧,既然大队长老觉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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