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众人聊到这段儿，就有些饥肠辘辘，不免加紧了步伐紧着奔向宿头。

远处相随南音竹箫声起：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

有个蒙面人在高处，竹箫送远。那钻出山岭正逶迤而行的火车在箫声里喘了一口大气儿，埋头前行——“咔嚓、咔嚓、咔嚓”……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皓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阳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火车厢内，亦有不知何人用紫竹笛儿吹奏南音曲儿，乐声缥缈，混杂藏迹于行旅之人的啼笑言谈之中，若有若无，仍是李白的《行路难》：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行路难，归去来！

丰台，丰宜门外黄金台。北京，到了。

火车靠站，人流涌动，下车的旅客，接站的亲朋，往来穿梭的小贩和介绍吃喝玩乐，旅馆下处的掮客将李四爷拥得有些晕，李四暗提了一口气，以玄一守导着炁息，脚下踩的是游身八卦掌的步法，这八卦掌步法穿插挪闪，见缝插针，最是灵活。当年祖师爷童海川在雍正潜邸时，恰逢一次聚会，众宾如云，那童海川手托金盘，上立玉酒壶，身法疾如风，在众宾客中间穿梭倒酒，一个时辰，居然不曾碰到一人亦不被一人碰到。

李四使着这法儿正行间，忽被几个小丐围住，其中一个，一下坐在地上伸手便搂李四爷的腿，若是江湖过手，李四只消照那人顶门一脚便可踢他出去，奈何这是一群破衣烂衫的孩童，李四爷只得一收脚，用手指点住那小丐的头顶：“要钱便站好。”伸手掏出几角小钱交与小丐。身周另外三四个小丐伸手便抢，与坐地上那小丐打得热闹。

李四抽身，绕开他们的圈子便走，只走了两三步暗呼“不好”，迅速把斜挎在身后的包从背移到身前，包底赫然一条口子，急打开包清点里面的东西，独少了严静姝的柯达照相机。

李四回身，已经不见了那几个小丐，暗道声：“苦也，着道了。”

这几个小丐必是小绺（小偷），那搂腿要钱的小丐是“上托”，身边那几个是“护”，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为的是掩护在自己身后“飞片子”划包的。一般三五个乞丐要钱，一个得钱，其他的会继续向施钱的要，没有互相抢夺的道理，而这几个人故意大叫大喊打斗，分明是继续掩护“得道”和“过托”，转移偷到的东西。这几个小贼配合娴熟，也难怪自己着了道儿。

时，天已不早，只得先回警局再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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