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是死。”

杨戬素来内慧沉静，天界神将之中，以他为首将，却也不问，马车朝着前方驶去，速度越来越快，行过一处湖泊时候，闭目的帝君道：“停一下吧。”

“嗯，一个是当年的药师琉璃光如来转世，一个是佛前金蝉子化身。”

杨戬看到前面，是两个老和尚在彼此大骂。

他下了这变化而来的马车，杨戬紧随其后，袖袍一扫，背后的车舆刹那之间化作了元炁，消散于虚空之中，天穹之上，本来有雷霆的，但是真武大帝出现的时候，那雷霆刹那之间，尽数收敛了。

“不是吗？”

那两个垂垂老矣的僧人见到这年轻人气度俨然，先是道谢，旋即视线偏移，见到那边黑袍玉冠的男子，皆有些惊愕，询问道：“你是……，如此气度，莫非是哪位仙圣当面？”

不片刻，眼前已至了佛国之前，佛光流转，灵山清净之地，哪怕是而今已有了显赫声名的清源妙道真君也是心中凝重，这佛国乃是有大品级别帝君境的大势力，佛主是五老级别。

两人彼此喝骂，杨戬前去询问，却是得知，这两个和尚本是同乡，又一起修佛，只是两个人走的路数并无半点相同，从小吵到大，又从大吵到了老迈，而今垂死，各自依照佛法，各自选择一个方位前去，决定自己的埋骨葬身之地。

这帮妖魔，一死无妨，若是惊扰了帝君御驾，却是万死难辞其咎。

“散作人间照夜灯。”

“好将一点红炉雪……”

大笑数声，气息断绝，两位修佛之人，再度圆寂。

另一个便是回答道：“屁哦，我看伱不像是个修佛的，也不像是个驴马，更不像是这世界众生。”

“若是像了修佛的，那便是着了相，却又和个驴马有什么分别？”

其余诸菩萨，龙象，金刚，皆齐齐行礼。

若无大无畏，不可行此佛法，若无大慈悲，不可行此佛法。

等待下一次不知道是数年还是十数年，或者数百年后的再度灵性苏醒，亦或者，再也醒不过来。

眼下人间和天庭关系和睦，可是天上仙神下凡来的时候也得要禀报天庭，以及告知人间，而后才可以变化为人，在这人间红尘之中游览一番，故此等大世，虽有些微的波折，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黑袍帝君温和笑道：“不认识便对了。”

“尘世如大海，我亦不得出，哪里有什么来去？”

两个和尚彼此嗤笑，笑骂声音却也是渐渐微弱下来，说的话语也不像是两个修佛的，黑袍帝君见了故人，踱步远去了，杨戬紧随其后，回过头来，似乎自那两位的笑骂之中可知他们两人之情谊，又隐隐见虚空佛光流转，有珈蓝菩萨，四时功曹随行，光华耀目，道：

“帝君，他们是……”

不过帝君这样境界，行事高渺，已不是自己所能看懂全部的了，索性将这些疑惑都抛在了脑后，随着帝君前行，又重新唤出车舆前行。

“多少次吗？谁知道呢？”

“帝君……您不是素来不喜这些吗？”

另一个老僧则是摇头大笑：“不认识，不认识！”

一个拿了枚铜钱作信物，另一个则是一枚银针作信物。

帝君的眼中为何会幽深如此。

真武大帝并不回头，只是平和道：“是两位故人。”

“你这般模样都可以为腾龙，我则可为圣僧。”

<div  class="contentadv">        “噗哈哈哈，你若是做圣僧，老和尚我一定扒了你的袈裟，烧了你的经文，赶你出山，也叫你做个光腚秃驴！”

这两个和尚，都已是年老，修为不高，似要垂垂老矣，就此死去，但是气量却是大，这个狂骂你是个蠢夫，那边大喝你一个秃驴，吵闹起来，似乎还打算要动手，若不是这两个老和尚寿数都已经要尽了，怕是当场就得打起来。

黑袍玉冠，素雅清净的帝君平和坐于车舆之中，淡淡道：

“我不在意。”

杨戬正要传令符。

并不只是为了菩提果实。

“佛国，会此心不安。”

往日来此的时候，总是有阿罗汉带他进入。

杨戬心中低声呢喃着这七个字，感觉到了一股风云激荡之过往，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分量，不由竟然有些热血沸腾之感，他看着这佛国，却是不知道，自己他日，是否也可以走到这一步。

“吧唧一下把你摔在石头上！”

而在佛光流转的佛国内部，却仍旧清净安详。

“哈哈哈，多谢这位了。”

“不如【早去】。”

“你若是为苍鹰，我则为腾龙。”

“这已经有多少次了啊……”

“桶底脱时大地阔，命根断处碧潭清。”

现在就只是各自大骂一会儿，坐在那里喘粗气，各自不服气。

佛国，会此心不安……

“无去，无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真武大帝轻描淡写，说出了让杨戬都觉得心神一滞的名号来，这青年回身看着那远处隐隐约约还在彼此‘喝骂’的僧人，道：“这两位，还在轮回吗？”

真武大帝温和笑了笑，起身离开了，两僧人见他模样，却不再答应回答，只是彼此对视，各自笑言呵斥道：“要去了啊。”

龙象嘶鸣，诸佛门神灵手中握着莲花花瓣洒落，金光恢弘，白虹流转，映照百十里，恢弘壮阔地让人惊愕。

他抬眸看那一枚流光灿烂，已臻至于成熟的菩提果，轻声道：

“时机已来了么？”

“帝君已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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