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卫所的大夫,周毕还下令征调了不少医馆内的大夫和学徒,一起来隔离点救治病患。
原本王大夫年事已高,并不在周毕征调范围之内。
王大夫却主动请缨要过来,周毕起初不同意他来帮忙。
好说歹说地劝他,王大夫脾气却犟的很,怎么不听劝。
最后,反倒把周毕劝动了。
王大夫本身擅长的就是传染方面的疾病,三十年前和郡县也曾发生过大型的疫症,王大夫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当时就积极参与过。
隔离区本身就缺人,更别说这样有经验有道德的大夫。
在王大夫坚持之下,周毕很快便妥协了。
“通知他家人了吗。”周毕皱眉问。
主薄摇头。
“那就先不要通知,等看情况再决定。”周毕此刻万分后悔自己的决定。
三十年前,王大夫才三十出头,还是个青壮,眼下他都六十多岁高龄了。
一个不好,就要去地下见祖宗的。
他家还有老妻,弱儿,万不能出事。
“都是本官的过错,当时怎么就病急乱投医了。”周毕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
现在不过计算过错的时候。”
李妍依旧冷静,“事态紧急,还是先过去看看,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糟糕。”
王大夫的年纪摆大那,周毕又是主事人。
王大夫若是出了差错,此事周毕是脱不开干系的。
周夫人虽心急如焚,也想一探究竟。
但她到底克制住了,没有跟过去给父女两个添乱,在此静候消息。
王大夫被抬到了在专供医者休憩的帐蓬内,同医馆的学徒和一个同僚看着他。
周毕他们去时,王大夫已经清醒了,气息虚弱地躺在矮榻上。
周毕见他整个人精神状况不太好,脸色很白,眼圈下青黑一团。
只隔了一夜,整个人哀老了许多。
王大夫这个年纪已经熬不得夜了,但王大夫一心在病患身上,望闻问切,比年轻人还要拚命。
见他们进来,他对着身边人斥道,“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们怎么还把县令大人请来了。”
两个陪护呐呐的,只好求助地看着周毕。
周毕当即为他们开脱,“您老错怪他们了,是刘主薄见您晕倒了,担心您,这才过来找我。”
刘主薄主动主错,“是我说的,是我说的,您别怪他们。”
王大夫听后,口中气软了下来,对周毕道,“是他们大惊小怪,我压根就没事。”
他挣扎着坐起来,想要穿鞋,“病人还等着老夫呢,怎可在这里耽误时辰。”
周毕虽动容,但不能任他胡来,二话不说把人按倒在榻上,温和劝说,“您老医者仁心,关心病人是好,可您现在累倒了,万不能不顾自己。”
刘主薄配合着抬了脚,李妍上前就把他的鞋给脱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被按住王大夫怒火冲天,喝道,“我要去治病,我要救人,你们休要拦我。”
他推开周毕,又要起来。
“我们劝了他多次,他不听。”身边的大夫满脸的无奈。
学徒在一边苦叽叽地看着,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李妍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老大夫这样闹腾肯定不是一两次了。
身边人拿这个老顽固根本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
可见老大夫平时为人有多固执,多听不得劝。
果然,老大夫脾气臭得很,“谁要你们劝,你们干你的事去,那么多病人等在那,你们围着我转算个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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