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山,三十六峰之一,面朝月落方向,山体矮小,绿萝掩映,可眺望二十四神纪念碑与蛮荒大泽。
花焰到时,见山门荒圮,枯草节节,乱石横陈,心中一头雾水:“这不会已经成荒山了吧?”
这时,有一道人影窜出洞天,来到花焰身前。只见他中年模样,灰发苍老,一身打着几块补丁的黄衣勉强让人辨为道人。
他转着浑浊的老眼,嘴里念念有词:“今个儿栖月山居然来了年轻人,倒是稀奇。老道是这里的掌事,你来我这报到即可。”
花焰拱手:“新晋外门弟子花焰,见过掌事。方才听掌事说,难道栖月山很少有年轻人?”
老道狐疑地上下打量花焰,缓缓吐出个中道理:“这栖月山论名气在三十六峰中都是曳尾之流,被主峰那些弟子戏称为养老所,很少有年轻人肯待下去。”他并不忌口这戏称。
花焰一听,有种不祥的预感,单刀直问:“山门中没有修炼导师?”
老道撇了撇嘴,背手回道:“我栖月山的要务是照料伏黯上人,其次才是修行。如要修炼,一般是到临近山峰去。”
花焰听到这栖月山的现况,一时间哭笑不得,关注点落在了提到的“伏黯上人”上,她脑海中思忆起当年与墨长风拜清漓鹤鸣山时偶遇的那位灰衣独眼老妪,“伏黯上人?”
老道眼中敬意真挚:“伏黯上人是道宗的师妹,打理天地道宗上下两百年之久,如今四下安定,又年事已高,于是上人退居栖月山,以一室洞天作宿老颐养之所。”
花焰了然,心中又五味杂陈,初见伏黯婆婆时她精神还矍铄,并无过重的垂暮之气,晃眼这么多年过去,终究还是老了。再杰出的人物,到头来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时,一声嗔怒骂声如遏云滚雷,从栖月洞天中炸开,几位弟子神色张惶,立即退出来。老道眉头拧成川字,上前将他们截住,“伏黯上人又闹脾气了?”
那几位弟子苦不堪言,点头如捣蒜,甚至在心底暗暗计算着何时呈书离山去,照料这位阴晴无定的上人,实在是伺候不定何时要了性命的“火药”。
老道早已司空见惯,也不责怪。这位伏黯上人的脾性古怪得紧,来这就从不亲近人,只是道宗严令要好生照料,不然怕是惹得一众弟子作飞鸟散,宁可到别山去苦点,也不愿在这跟个老婆子耳鬓厮磨。
他瞥向初来乍到的花焰,心生一个念头:“你方入门下,便派去近侍伏黯上人罢。”
花焰念及她与墨长风有哺育之恩,于是答应下来,“是。”
在老道和一众弟子自求多福的目光中,她往栖月洞天中走去。一路有凌乱的器具,落尘的帷幔,散落铜镜、五帝钱、桃印等法器。最里间有一张稍狭的与石壁“连襟”的石床,床上伏黯婆婆布衣裹身,被褥卷躯,正卧床轻喘。
听见脚步动静,伏黯婆婆脾气上来,也不张望,开口骂出去:“怎的不识好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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