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丑恶超乎想象。可是,若不是因为沈傲的缘故,赌局还在继续,还不断有可怜的人,在经历了无数痛苦之后,从试验场走上黄泉路!
他们之中,有的自己知道真相,甚至有人为了家人,不惜出钱买自己活不过一个月;而更多的人,则是被家属隐瞒,直到死去也不明白生命的尽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试验背后的组织者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是赚钱之余的恶趣味,还是想治病救人?如果是后者,就不冷血吗?利用上千名癌症患者的命,不断试验药物,试图攻克癌症。这么做,有意义?秦向阳难以理解。
他只确定一件事,一定把那个家伙揪出来。市中医院院长韩茂森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秦向阳带着那些药物,找到了他。
韩茂森很慎重,听了秦向阳的简单介绍,并未急着表态。秦向阳从手机里找出药物详单,交给对方。韩茂森参详了许久之后,给出了跟卢占山相同的结论。
“荒唐!”他说,“这是釜底抽薪之举!癌症病人极其虚弱,用上这些药物,可以短暂地恢复免疫系统,身体获取了巨大能量,从而高烧对癌细胞反攻。然而,病人体内阴阳失调,三焦不通,这集合了病人全部生命力的最后一把火烧尽,怕是徒劳无功!”
“太疯狂了!”他很激动,“这么奇怪的药量配比……我从未见过这种方子!《伤寒论》早有关于厥阴之证的论述。药理上,此方的逻辑有迹可寻,但是,任何药方都要经过大量临床实践以及修正,才称其为药方,怎可任性而为?”
秦向阳心中暗道:何止是临床实践?其实,它一直被修正!罗回春说过,此方五年来大同小异。他现在知道,所谓的“小异”,其实就是变化,也就是修正。
案情方面,他未向韩茂森透露过多。他想起来卢占山的一个疑问,便道:“关于这个方子,先前有人告诉我,它里面有两剂激素类药物,似乎跟整个方子有所背离,对方一时捉摸不透。您多费心,看它们是否另有妙用。”
激素类药物做了标记,韩茂森早就注意到了详单上的奇怪之处。他擦了擦眼镜片,重新戴好眼镜,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秦向阳把玩着打火机,耐心地站在一旁。韩茂森沉思良久,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药典,查阅了片刻,才郑重地说:
“那是人工合成的激素药物,国内并不生产,是进口而来,且价格不菲。”进口药物,价格不菲,这倒是新说法,卢占山并未讲到。秦向阳用心记好,
面露急切之色,他更关心那些药物的作用。韩茂森摸着下颌,补充道:“这两剂药都是新药,我没有临床应用经验。从药理上说,将激素类西药跟中草药混杂应用,极其少见!不过,这两剂西药,并不背离整个药方的目的走向。换言之,两剂激素类药物跟其余二十五味中草药,其实还是一个整体,‘君臣佐使’四字,它们占了个‘佐’字,完全服务于药方的大方向。从药物成分来看,应该还是针对免疫系统的!”
秦向阳率性劲儿上来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头抱头,眉头紧皱,那意思,我完全听不懂。也难怪,近几天他接触的全是药物,这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很容易让门外汉产生无力感。
韩茂森笑了,从茶几下面拿出烟灰缸。秦向阳早注意到它了,判断那是为客人准备的,又顾及礼仪,便一直忍着。韩茂森拿出烟,两人点上。秦向阳慢慢放松下来。韩茂森道:“直白地说,假设一名癌症患者,其免疫系统最高能承受45℃高
温,但实际上不管是病情所致,还是细胞的耐受力,在达到理论温度之前,人早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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