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夫点头:“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哎,日后好吃好喝供着吧,别干重活了,造孽哟,年纪轻轻……”
洪大夫的言下之意,一家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脸上阵青阵白,洪大夫走后,樊刘氏看着床上的小儿子,不由得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小儿子的收入是家里的大半收入,小儿子不能上工,那这个家要变得多么的困顿?想到这里不由得哭天抢地起来,只觉得上天不公,二儿子发达了不管自己,小儿子也要生病拖累家里……她这一刻从来没想过可能是因为常年的做工而导致小儿子积劳成疾,她一点愧疚也没有,她生了他养了他,他就该报答她。
樊陈氏也皱眉,这老三可是家里经济来源的大头,这下不仅不能为家里挣钱,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可怎么行,柳昊去年没考上秀才,今年还要继续考呢,各处打点都是要花大银子的啊!
主屋这边因为经济来源中断而蒙上了一层悲苦之色,而初十这天,强子成亲了,村里又热闹了一番,樊立夏见樊大河没出现,又看到樊刘氏他们一家脸色特别难看,便猜想三叔估计开始发力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家人,会怎么对待得了‘痨病’的三叔!
樊刘氏的确闹心,因为现在樊大河已经到了连床都没力气下的地步了,眼看着已经初十,她急得团团转,晚上的时候,樊立夏一家人过来了,得知了这件事后,樊大山提议道:“爹,要不给三弟找个亲事冲冲喜吧,也许可行。”
樊老头子低沉着不吭声,似乎在思索这个提议,儿子如今病重,却还没有一个媳妇,哎,是他们欠了他啊!
樊老头子刚回了声好,樊刘氏却叫嚣起来:“他如今这样子,哪里能找到人冲喜?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就这样找个女人进门,花钱办酒不说,没准过几天樊大河就走了,到时候还得养着一个女人一辈子,以他现在的体力,难不成还能洞房留个后?这不是痴人说梦嘛!这是亏本的买卖,她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床上的樊大河流下眼泪来,面上有些委屈:“娘,我为这个家挣了那么多银子,如今你连试一试都不愿意吗?咳咳,你是不是想着我赶快死了算了,咳咳……”
樊刘氏被说中心事,不由得哑口无言。
樊大河又看自己大哥,苦涩的开口:“大哥,这么多年,我挣的银子都花在了柳昊读书上,我从没说过什么,难道你现在也觉得我没用了,是多余的吗?”
樊大树这作为家中的长子,现在这个情况居然选择装聋作哑,樊大河冷笑一声,又一脸戚戚然的对樊陈氏道:“大嫂,你最爱的就是柳昊,咳咳,以前我挣了银子给他读书,如今我无人养老,是不是日后他得给我送终?”
樊陈氏一听,眉头都皱在一起了,给他养老送终?怎么可能!她望了樊大山一眼,小声嘟囔:“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哥哥,那边还有一个有钱的二哥你怎么不找,我们一家生活这么困难……”
樊大山听到了也不吭声,就等着他们唱戏呢。
“咳咳,咳咳咳,呵呵,原来,原来你们是这样的狼心狗肺,爹,你说一句话吧,反正如今我也是个废人了,我为这个家整垮了自己的身体,连妻子都没有一个,咳咳,我只想知道,以后谁来照顾我送终?”樊大河气若游丝的看着樊老头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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