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想起接连两日都来报道的老先生们,很是头疼,就同公治明讨要办法,“这些老爷子,每次上门必定要大醉而回。倒不是我心疼那些酒菜,实在是他们家里都送了厚礼来,若是再来几次,怕是外人都以为我是贪图这些好绸缎了。”
公治明想着这几日的安排已是差不多了,就笑着给她夹了一块里脊,末了笑道,“那你不如把剩下的诗稿都默出来,一并送到孙家书坊去,到时候你有空闲再把其中需要解说的地方写本解析出来就成了。”
“这主意好,我今晚就加紧把试稿写出来。省得明日那些老先生再上门来,都年岁不小了,还喝得脸红脖子粗,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咱们不好同他们家里交代。”
夫妻两个低声商量着琐事,一个抱了儿子,一个负责喂饭,很是圆融和乐。众人嘴里吃着,眼看一家三口这个模样,都更是欢喜。
饭后,丁薇立刻就让云影几个帮忙铺了纸张,研墨,忙碌着把记忆里的所有诗词都记录下来。
前世她只在小学时候学过几笔书法,这个时空的丁家也是世代农家,丁老二学了木匠,跟着师傅识字,原来的丁薇在老娘的催促下跟着兄长学了那么百十个字而已。所以,丁薇的字迹实在说不上多漂亮,写起来也满极了。
后来,还是云影看不过,接过了这个“苦差事”。丁薇大喜,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摇头晃脑朗诵诗词,真是惬意至极。
当归几个围在桌子边,每当与你用哪个写完一首,她们就拿去一旁把墨迹吹干,然后小心翼翼方在理石下压得平整。那个敬畏的模样,倒惹的丁薇也不好太过随意了,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的诵读起来。
果然,几个丫鬟立时就殷勤起来,这个填茶水,那个剪灯花儿,惹得丁薇好笑又无奈。
她本以为这样就已经充分明了了这个时空之人对诗文的看重,结果之后的日子却是发现这只是个开始…
许是西京城外的三十万大军撤了一半,大将军又整日进宫处置朝事的关系,春日晴好,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们都耐不住寂寞,纷纷走出了家门。于是,原本就渐渐复苏的街市,也更加热闹了。
但比起街市,更热闹的却四大书院和文苑。这几处原本很是安静,才气聚集的地方,这几日却像烧开了的沸水锅,差点要顶开了锅盖。
书舍里书声朗朗,花园里,游廊外,也是处处拿着书稿大声诵读之人。偶尔几个聚集在一处,还会挣得脸红脖子粗,末了互相扯了袖子去寻先生求解,结果先生也在眯着眼睛研读,哪里有空闲给他们讲解,一挥袖子撵了弟子们,末了带着书童寻老友。毕竟武侯府给出的解析只有一本,而且说好是给众人一起看的,怎么也不能被孙家一直“霸占”啊。
先生有事,弟子自然要第一个拥护,于是高举着尊师大旗的书生们,跟在先生后边又齐齐聚到了孙家。
孙老先生早早就把文苑的差事扔到了一旁,一边催着儿孙们赶紧刻板刊印诗文,一边逐字逐句研读,偶尔看得兴起,还要老妻整治酒菜,喝上两杯,庆贺西昊得此重宝,简直就是文曲星君的格外眷顾。
眼见老友们找上门,老爷子又不想交出手稿,只能留了众人一同钻研。这倒是苦了孙家上下主仆,茶水点心,外加酒菜,真是忙的脚不沾地,于是也更理解了当日武侯府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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