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治明极力压下怒火,望着眼前跪倒在地的一家人,良久才冷声问道,“云寿,蓝玉湖底的尸骨,可是你指使人做的孽?”
云老爷闻言,额头汗如雨下,方才不知道公治明的身份,还能辩解抵赖,但如今怎么有胆子隐瞒。可是不隐瞒,说出去就是杀头的大罪。一时间,他急得恨不能肋生双翅,赶紧飞去自家老太爷身后求庇护,怎么也要保住性命才好。
可惜,公治明见他这个样子,却是更厌恶失望了。这样又蠢又狠毒的人,怎么能是云伯的儿子?
“罢了,证据确凿,你也不必说了。”
公治明扶了丁薇起身,冷冷吩咐道,“尉迟悔!”
“在,皇上。”尉迟悔应得有些激动,难得主子以帝王之身下次旨意,更何况云家当真是恶事做绝,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有些话没敢对主子说,他可是听个清楚。这云寿居然仅仅因为强聘人家定亲的闺女做妾不成,就把人家全家扔进蓝玉湖了,怪不得那湖底还有孩子的尸骨,实在是太狠毒了。这样的人,若不是碍于云伯的情分,他甚至盼着主子把他千刀万剐才能还人间一个公理。
丁薇轻轻握了握公治明的手,眼里多了一分恳求。公治明猜得她是心疼云伯,也是暗暗叹气,想了想就道,“云寿夫妻为祸乡邻,罪不可恕,押解琼州大牢,半月后流放北疆屯田。云家庶子知父恶行,不予制止,德行有亏,终身不准科考。云家长女同罪,削发京郊庵堂,终身不得还俗。即刻执行!”
“遵命!”尉迟悔半跪应了,末了招呼了一众护卫们上前抓人。
云家众人本来还在琢磨着如何脱罪,哪里想到公治明这么干脆就定了他们的去处。云老爷夫妻干脆就摊在了地上,倒是那庶子听说自己终身不得科考,脸色白了白,但又瞧瞧父母长姐,想着以后不必再受她们打骂,独掌云家,反倒眼里渐渐见了喜色。
唯独云香香,一腔春心碎的稀里哗啦,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趁着尉迟会去抓父母的功夫,居然一个前扑抱了公治明的大腿,“少爷,公子!我不要当尼姑,我…我错了,我一辈子伺候少爷都成,少爷饶了我,饶了我啊!那些事都是我爹做的,我不知道,我不要当尼姑啊!”
公治明却是不肯听她说,当初不知情也就罢了,后来每次见得安哥儿欢快缠磨在自己身边玩耍,他都后怕不已。若是丁薇那一下摔的再狠一些,他的妻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怎么还会有如今的和美?
这般想着,他腿上一震,甩开云香,半句话都不说就往外走。
无奈云香香难得清醒,怎么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伸手还要去拉扯公治明。
丁薇却是实在忍耐不住了,抬脚“不经意”路过她的手背,狠狠踩了下去。
“啊,我的手!”
云香香疼得抱了手臂,再缓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是走远了。尉迟悔猜度着主子是要给云家留几分体面,于是就干脆吩咐兄弟们直接把那矮个子武师结果了。
云家三人都绑了,喊着几个吓得哆嗦的丫鬟简单拾掇了三个包裹,末了拎着人挂上马背,拿着令牌迅速送去了琼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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