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许接过喜婆递来的秤杆捏在手心用力握了两下试图让自己的手别再继续发抖——是的,上阵杀敌都没抖过的凌如许现在因为要挑盖头紧张到发抖。
原本送入洞房后是要凌如许继续出去应酬宾客到晚上才掀盖头,可凌如许不忍心南意迟动也不能动的顶着盖头独自在房里等自己,所以就把掀盖头的时间直接提前到现在,掀了盖头之后一对新人一起出去与宾客同饮,在凌如许这里南意迟从来都不是只能待在深闺中的妇人,她从来都不曾用旧时的眼光去看过任何一个她在这里认识的每一个女子。
闹洞房的人在一旁起哄,一个又一个的在说姑娘害羞了,凌如许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缓解着尴尬,喜婆在旁边催促着凌如许抓紧挑开新娘的盖头,于是凌如许做足了心理准备双手握着秤杆挑起盖头的一角缓缓掀开。
南意迟的脸也慢慢从盖头底下露了出来,先是精致的下巴,再是一张樱桃小嘴,此时上面抹了口脂,红得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嘴巴往上是翘挺的鼻子和微红的双颊,微张的鼻翼也让南意迟的紧张暴露在了凌如许的眼中。凌如许继续把盖头挑起,终于露出了南意迟的双眼,此时那双眼睛似是浸了水一般,眼波流转间又勾的人深陷其中,她害羞带怯的看了凌如许一眼,直叫人软了心肠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哄一哄。
盖头被完全掀开,一颗红宝石坠在南意迟远山似的眉间,衬得她的湛蓝色的眼睛愈发光彩夺目,在光线的照耀下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宝石的光泽还是她眼里的流光更胜,凌如许简直看花了眼,呆呆的看着眼前貌美得似神仙妃子般的人儿,心里有种莫名的安心,好像漂泊在外的游子总算是找到了归处一般,此时她的心也终于有了居所,眼眶一热,两行清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滑落。
南意迟伸手轻柔的为她擦干了泪珠,笑道:“傻了不成?好好的竟流下泪来。”殊不知微微颤抖着的声线将她此时与凌如许一般无二的心思暴露了个干净,两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笑得灿烂的自己。
来参加婚宴的人不少,原本只请了几个相熟的人来,可不知怎的一起办女学的闻思南知道了此事,也吵着要来讨一杯喜酒,后来就发展成了几乎学堂里的女子们都来了,不过她们都不曾向家里声张,只是自己备了贺礼独自前来祝贺,此时众人看着在人声鼎沸中互相注视的两个人心中对爱情的定义更加清晰了几分。
掀过了盖头,众人簇拥着这对刚刚成为一对的新人向屋外走去,酒菜刚刚摆上了桌,此时宴席正式开始。
凌如许和南意迟相携一桌一桌的去敬酒,感谢她们这样自发的到场祝贺,因为几乎都是女子,所以上的是嬷嬷亲自酿的桃花果酿,在众人的推杯换盏之间仿佛真在这春日里开了满院的桃花一般,朵朵的花瓣从姑娘们的唇中齿间飘出,又在清风的追逐中缓缓散去。
两人用的酒杯不大,但凌如许在每桌人祝贺的话语中渐渐迷失了自己,每一桌她都要喝下好几杯去,南意迟也没拦她,这样高兴的日子一生也就一次,合该让她尽兴,于是就只是在她身形不稳的时候借力一把让她站稳身子。
敬了一圈酒回来,凌如许只剩支着下巴看着南意迟傻笑了,也不主动去夹菜吃,像个等待投喂的小动物一样,但凡南意迟的筷子夹着东西从她面前经过她都一口接下,乖巧得不像话。
南意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新的乐趣一样不停的往凌如许嘴里喂食,直到凌思婉看不下去怼了只会傻笑的凌如许腰眼一下:“成个婚叫你连怎么自己吃东西也忘了?”
凌如许吃痛抖了一下,让即将入口的珍珠圆子滚落在了桌上,她不满的看向一旁一脸挑衅的凌思婉:“说话就说话,好好的动手动脚做什么?你若是羡慕我成婚那就快些向我师娘提亲,别到时候师娘跑了你又来跟我哭昂~”说完,得意的一转脸不去看凌思婉那变换丰富的表情,徒留凌思婉在那小心翼翼的觑着苏婉的神色。
看了半天,苏婉一直神色如常的在那与闻思南喝着酒,畅谈着学堂今后的发展,半点眼神都没有分过来,凌思婉不由得失落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不知她这副落寞的样子全都被南意迟收尽眼底,南意迟不由感到一阵好笑,这两人当真都是变扭至极啊,自己随口安慰苏婉的一句话居然成了真,不过这也是她们二人自己的事,她跟凌如许已经各自推了一把,至于她们什么时候能开窍就看她们什么时候能将那里面的弯弯绕绕自己想清楚了。
看向旁边吃着东西还不时看自己一眼的凌如许,好在她的阿许从来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内心十分坚定的就是个南意迟脑子,但凡自己与她什么决定有了冲突她向来都是坚定的选择自己。
想到这里,南意迟扫视了一圈宴席上畅饮的众人,有的甚至还玩起了行酒令——啧,今日这天色怎的变得这样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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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南意迟的祈祷下天色渐暗,嬷嬷命侍女们将庄子里的灯都点上,一时间竟分不清时间是不是又回到了黄昏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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