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暖吓得手抖一下,眼前忽然浮起自己离开时候,眼角余光扫到太后时,那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心头有不好预感,转过身:“是太后。”
邺景州点头:“是太后。太后十五岁入宫,在这人吃人的后宫生活五十年。经历了丧子,丧夫,母女成仇,姐妹反目,什么尔虞我诈都见过。就我们这个把戏,骗不过她的。”
沈暖暖心里没底:“那……这事是没成么?杜衡过后还要被送去草原?”
邺景州轻声道:“那倒不会。太后没有当场拆穿我们,就意味着过后也不会找后账。但太后最讨厌的就是欺骗。等这边完事后,我去跟太后坦白请罪,希望能减少她的怒气。”
“我和你一起去,太后若怪罪,我就和你一起担着。毕竟,你是为了我徒弟才参与其中的。”
邺景州知道沈暖暖恐惧太后,看着沈暖暖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宠溺地笑了。
“不用你去,我一个人就可以。”
沈暖暖梗着脖子:“那可不行,这事我参与了,就要承担后果。不能没事就欢天喜地,出事就缩起头当乌龟。这不是我沈暖暖处事风格。”
邺景州皱眉。
沈暖暖骨子里的倔强和义气让他头疼。但又不可否认,就是这样恣意任性,随心而活的沈暖暖,让他不知不觉想靠近,再靠近。
邺景州身上的毒已经清除干净了。这次只是受了内伤,他发病的那个状态全靠演技。至于瞳孔颜色变化,是他无意中发现可以靠内力控制。
但沈暖暖在外面说了,他需要三个时辰才能度过危险。那邺景州就必须要在这个房间呆够三个时辰。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热水换了一波又一波,身上皮都泡皱了。
躺床上,杜衡做做样子给扎了几针,也是祛风除湿,强身健体的。
然后再睡一个时辰,这些时间终于熬过去了。
等邺景州苍白着脸走出房间,太阳都偏西了。
明宗忙完国事,就一直在这外间守着,直到看到儿子是站着出来的,这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老四,你脸色这么难看,怎么不多躺会儿?”
邺景州一脸抱歉的道:“父皇,儿臣没事了。儿臣让父皇担心了。”
明宗摇头,拍拍儿子的肩膀,看着儿子是满眼的父爱慈祥,和平时龙椅上的皇帝判若两人。
“你啊,若不想父皇担心,以后就好好地别再犯病了。眼看大婚在即,可一定要养好身体。父皇还等着你给我抱孙子呢。”
邺景州很想说,我早就给你抱孙子了,还是三个。但这些话他说不出口,至少不是现在。
邺景州很清楚明宗对母亲的感情。北邺和大鄯是国仇,是横亘两人中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但明宗已经尽最大努力保护他们母子了。
柔贵人去世那么多年,明宗也依然对她念念不忘。爱屋及乌,对他们的孩子宠爱到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所以,柔贵人的仇,邺景州始终是矛盾的。夹在父亲和母亲中间,这个仇要不要报,怎么报,真的很难平衡。
明宗和儿子说了一会儿话,见儿子状态确实不错,才放心地忙别的去了。
邺景州见时间还有,便和沈暖暖一起去见太后。
慈安宫。
婢女进去通传后,邺景州和沈暖暖走进这座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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