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銮继续说道:“这礼部超出的六百万两,说的是去年春闱和皇上敬天拜醮所用,年初核算的费用只有二百万两,结果结算的时候竟然达到八百万两。”
“春闱大典是为国选才,那些士子寒春十年,想的就是为皇上尽忠,为国家出力,难道朝廷就不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你高肃卿也是科举出身,做人要饮水思源啊!而且我就知道,你们算来算去,就是想把账算在皇上头上。”严世蕃这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
所有人都不知道,严世蕃的话,也让精舍内的嘉靖也是为之一颤。
翟銮向前大跨出一步,鼓着眼睛反击道:“我说的是礼部超出了六百万两,不是说不该为士子派发路费,更不是说皇上不该敬天拜醮。”
礼部尚书杨博站了出来,说道:“礼部的确是超出了六百万两,但这并非是我礼部年初的预算,而是兵部说需要一笔军费,让我以腊祭的名义去户部领六百万两。”
夏言一扭脸望着张润问道:“张大人,这件事情户部怎么没向内阁禀报?”
张润被夏言问了个措手不及,但他毕竟当了多年的户部尚书,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立刻回道:“启禀阁老,户部确实没有给内阁打招呼,户部核算了一个晚上,也觉得不对,但也来不及向阁老禀告了,想着今天会到玉熙宫批红,司礼监和各部堂官都在场,面对面,说的更清楚一些。”
张润言毕,眼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夏言,察觉到夏言眉头稍稍有些微蹙,似乎对自己这番解释并不完全满意。
严嵩知道张润是不敢实话实话的,说清楚?谁敢说清楚,仇鸾参曾铣谎报军情,拥兵自重,结果直接被北镇抚司拿下压到了京城候审,之后曾铣就打了胜仗,曾铣挂的是兵部尚书的头衔,这时候挑兵部的理,岂不是自找麻烦。
“顾大人,你们兵部怎么也没向内阁汇报这件事情?”严嵩看向顾瓒说道。
顾瓒是被逼到了死胡同,杨博直接把话挑明了。
急的顾瓒左瞅瞅右看看,张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夏言闭着眼睛养着神,严世蕃在一旁虎视眈眈,杨博更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严世蕃见顾瓒白天没吱声,站了出来说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奸臣已经不打自招了,顾宗器和张汝霖两个人,狼狈为奸,挪用公款,中饱私囊,甚至还要礼部替他户部和兵部背锅,麦公公,我现在就参他,请求朝廷将他革职拿办。”
麦福看了一眼严嵩,却不见严嵩蜷缩着身子,像个树懒一样猫在那里。
“我提醒一下,撤职罢官都是皇上的权利,谁中饱私囊了,朝廷也会派人查明真相,但是现在这超出的六百万两是谁的,谁就自己站出来认了,至于如何处理,皇上心里有杆秤。”麦福的话,算是暂时压住了局面,不然把几个人逼急了,或许当场就要把他供出来。
严嵩听麦福讲完,眉头一挑,接着麦福的话说道:“麦公公说的对,六百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出了这么大的亏空,朝廷一定会追查到底。”
停顿了片刻,严嵩继续说道:“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为朝廷弥补亏空,张大人,你是户部尚书,你来说说?”
严世蕃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让这么个奸臣来说,朝廷上下,怕不是穷的连衣服都拿去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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