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姐,我现在已经是厂长了,没事的,万事由我担待。”秦东拿起自己军绿色的挎包,“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小树,跟我出去一趟……”
杜小树看看自己的姐姐,见姐姐一幅两头为难的样子,跺跺脚还是跟了出来,“东哥,我们这是去哪?”
秦东直接坐进挎斗里,杜小树熟练地挎上挎子,秦东看看前面,嘴里只吐出两个字来,“糖厂。”
嵘崖区糖厂是一九七八年开始筹建的,日处理二百吨甜菜,在轻工业部及省、市轻工业局大力支持下,那时的嵘崖县委组织力量会战,一九七八年四月破土动工,十二月试生产出糖,实现了当年施工,当年种菜,当年投产。
后来,糖厂也有了自己的糖果厂,可以生产各式各样的硬糖,谁家大人在糖厂上班,不止自己家孩子天天有糖吃,就是亲戚邻居都跟着沾光,前几年,糖厂与跟啤酒厂一样,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时,看着嵘崖区糖厂的牌子,木牌上的白色底漆都龟裂了,从大门口望进去,工厂里静悄悄的,死气沉沉。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啊,“东哥,开进去?”杜小树看看秦东,他可不象杜源,秦东现在已经是糖厂的厂长了,他甚至都在自己那帮狐朋狗友面前许下愿了,以后啤酒随便喝,糖随便吃,谁叫俺姐夫是糖厂厂长呢!
“嗯,先围着转一圈。”秦东瞅瞅大门,又看看红色的砖墙,砖墙的顶部上面全是玻璃碎茬,这样的砖墙是没有人敢爬的上,爬上来爬下去,身上非得豁开几道口子不行。
杜小树很是善解人心,挎子慢慢围着杂草丛生的厂区转弯,看着厂区周围一堆堆垃圾,秦东的脸就沉下来了。
管理一个工厂,特别是食品饮料类工厂,卫生是最直接的指标,可以想象,卫生不好,工厂的管理也不好,效益也不好,反过来说,工厂效益不好,也就没有精气神去管理一个工厂的卫生。
“东哥,前面有情况。”杜小树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的围墙,秦东的腮帮子立马咬紧了,脸上的肌肉筋骨绷成一团。
挎子静静地停在了围墙底下,抬头望去,这一段墙上碎玻璃茬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墙顶。
“东哥……”
“别说话。”
秦东朝杜小树摆摆手,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丛里,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静静地停靠着,两人四处打量,却没有发现人影。
旧自行车在这个年代也是稀罕物,普通人家也不舍得扔掉,肯定是有人暂放放在这里,车子没有上锁,看来人也没有走远。
“啪——”
两人正在四处打量,一个尼龙袋就从里面的墙里扔了出来,东西掉在地上,杜小树马上跳过去拣了起来,也不用秦东吩咐,他打开尼龙袋,立马兴奋起来。
秦东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也从挎子上下来。
“东哥,白糖!”杜小树抓起一把白糖放在嘴里舔了舔,昂,真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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