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许葳蕤已经平复好情绪,面上重新恢复往日的平和,没有了刚才泣血的悲怆,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像是水墨画中远处隐约飘忽的云海。
“许老板,你可有证据吗?”孟添巽要翻案,要为郑如琢讨一个迟来的公道,但经年过去,证据怕是难寻。
世人皆道郑如琢是畏罪自杀,一尺白绫将自己吊死在了屋中。死后朝廷在郑如琢的那间寻常屋舍庭中的梨树下挖出了百两黄金,屋子里的文玩字画数不胜数,总而言之,一个从五品的官员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家境贫寒,剩下只有一条路——贪污。
孟添巽不相信,他当然不相信。
郑如琢写给孟添巽的第一封信是一封求助信,开篇简明扼要,冲州上下沆瀣一气,以苛捐杂税大肆敛财,压榨百姓,请孟添巽去冲州帮忙。
信到自己手上时,圈着自己不松手的魏鸿渐也是过目过的,魏鸿渐起初不同意孟添巽去冲州,两人因此爆发了为数不多的僵持,孟添巽强硬的坚持要去,魏鸿渐坚决不答应,直到孟添巽提出辞官,魏鸿渐眼圈泛红看向孟添巽点头答应。
不过代价是陪了魏鸿渐整整一夜,确切来说孟添巽是朦胧的黄昏进入的御书房,只看见魏鸿渐一人。
魏鸿渐抱起伏在宽大桌案上的孟添巽向外走,突如其来的悬空使孟添巽全身瞬间绷紧,魏鸿渐闷哼一声,含住孟添巽隐忍微张的唇,吞下孟添巽反抗的颤音。
一步一颠,向殿外走去。
“没有人的,师父。”魏鸿渐欢愉的声音在唇舌间哄慰孟添巽惊慌的气息,殿外天色暗淡,徐来不在门外,不在玉阶下,往日把守的暗卫不见踪迹。
一阵晚风吹拂而过,两人周围沸腾的热气消散两分,魏鸿渐开始一步一阶,缓缓往下走,孟添巽头上素簪插入而成发髻随着步伐上下颠抖。
挂在脖子上的手紧握成拳。
“抓紧我,师父。”魏鸿渐的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孟添巽在刺激中还没反应过来,魏鸿渐加快下阶的脚步,一百五十二级台阶,一百五十二次颠簸。
战栗直冲孟添巽的头脑,将来不及说出抵抗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宫中格外空寂,无人宫道,朱红宫墙上撒上点点月白。
腕上的浅红与宫墙的朱红相得益彰,松垮的绯袍下的素辉,两抹颜色缠绵融合,春色满道。
“师父,我们回家。”魏鸿渐重新抱起足尖踮在自己鞋面上的孟添巽,瘫软的孟添巽转了个向,闷哼出声,抱着他的人安抚道:“我知道有条近路,我带师父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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