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变化，首先是头化为驼相，接着，蛇身、鱼鳞、鹰爪、虎掌、牛耳一一长出，最后，一对鹿角交叉着从头上生出，化为一幅龙身，飘在空中。

万飞看得瞠目结舌：“师父，这是真身还是幻术？”

“梦境之中无谓真假，只要心念到处，神魂茁壮，何型不可成？徒儿，你要记住，这是梦境，看的是魂力强大与否，不要受到肉身束缚，你自己试试，将力量释放出来。”

万飞点点头，也坐了下来，慢慢放松，想着自己要变成什么模样，一转念，他就想到了庄子的一句话：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大概是道家关于梦境最生动的诠释，随着他心念的变化，他的身体也渐渐变化形状，首先散为一团雾气，接着慢慢化为一只蝴蝶，却不稳定，时大时小，甚至身上还有一张人的面孔在不断游移，时而在翅膀上，时而在腹部，时而在触须上，看着恐怖而又诡异。

“你既然化为蝴蝶，就应该记住，南华真人之语不在于蝴蝶与周之别，而在于物化，万物生化在于心，而不在于皮相，你要放下人的这一念头，记住，你就是你，不论是人还是蝴蝶、龙、牛、马、猪、羊，你的真灵仍是你，不因形体、名称、认知的变化而变化。”

“你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在梦境千变万化，如果认知不到这一点，你也不必走仙道之路，待灵机泛起之后，转个神道修行去吧。”

万飞闻言，再次放松情绪，一念不起，只余下蝴蝶这个概念，然后脑中勾勒出所见的最艳丽的一只蝴蝶的画面。

慢慢的，他的身形稳定了下来，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出现在半空中，轻轻扇动着翅膀，稳稳停在了空中。

“师父，怎么样？”此时，他仿佛开了全景视角，能清楚看到身体的每一处细节，甚至每一处抖动，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能看清楚。

他还看到，不远处有两处光团，有两个人形在其中不断变幻，有时在读书，有时在劳作，有时在吃饭，有时在奔跑，瞬息万变，毫无逻辑。

意识到这是万坤和万瑜的梦境，他下意识的就要靠近去看看，却被陈抟阻止了：“住手，没有到达阴神之前，不要贸然闯入其他人的梦境，会害人害己。”

“不能收敛力量，不能安抚神魂，闯入其他人梦境时，你会被识别为不怀好意，瞬间，他的梦境会化为噩梦，一边排斥你，另一边也会消耗他的心神。”陈抟的告诫止住了他的冲动。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如何宣泄神魂力量？”

“讲法。”

“讲法？如何讲？就在这直接开口？”

“张道陵、张角、吕洞宾皆梦神人传书而入道，以梦传法为我道门常用手段。这梦中讲法第一步当为召人，你想召集什么样的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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