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草木繁茂,蚊虫鼠蚁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从川之国延绵不绝的河谷一路疾行一整日到木叶村前,我们几个人的胳膊与小腿上已经被叮出了无数小包。我和仁久只顾着抓挠,坐在大门口桌子前的守门中忍嘴里叼着草根,一如往常地向我们打招呼:“哟!铃木,又带队出去做任务了啊?你这出村频率都算名列前茅啦!”
早有准备的铃木正翻找着包里的风油精,闻言白了他一眼:“是啊。哪像你这么悠闲,每天优哉游哉地坐在这里无所事事。”
那中忍听了很是不满:“什么叫无所事事?你以为守门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要不咱们换换?”
“那可不行,让我做这种事情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得痛快。”铃木终于找到了几个风油精瓶子,递给我们,等我们擦完后再摆摆手和那名中忍告别,然后继续领着我们向前飞奔,我则暗自腹诽:铃木老师说的太对了,要是让我一整天都呆在这个地方哪里也去不了,我脑袋上早就闷得长蘑菇了。
火影大楼内,身着暗部服饰的银发男子垂着头正在汇报,语调沉重:“是……敌人非常强大,但却不知为何突然撤离了,等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第三班除了宇智波鼬,其他人包括带队上忍及委托人在内,全部阵亡了……”
我正跟着铃木老师进门,乍一下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还是走在我身后的树眼疾手快扶住了我,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顾不上回答他,直接绕过铃木老师冲到那银发暗部面前大喊:“鼬,鼬他怎么样了?受伤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银发暗部被突然冲出来的我惊了一下,但还是仔细地回答了我:“还在木叶医院等待检查,人还清醒着,但看上去情绪不太对,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我抬手擦去眼角泪珠,向他道了一声谢后又看向背后的铃木老师,铃木老师摊手:“走吧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我点点头再次向外冲去,隐约听到背后传来三代火影的声音:“我了解了,事后的详细调查情况说明还需要上交一份纸面报告,辛苦了,卡卡西。”
手略微颤抖地推开病房的门,夕阳之光四照,将周围一切都染成了黄昏色。鼬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长长的影子延伸至我脚边,他听到开门声响转过头来,与我对视。
“锦葵。”他轻轻唤我一声,我则急急走到病床边,问他:“我在火影大楼听说了你们班的事情……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他眼帘半垂,却还是向我笑笑:“我没受伤,你别着急,先坐下歇歇吧。”听到他这样说,我终于缓了口气,去角落搬了凳子过来,然后坐下,又问:“你吃过晚饭了吗?需要我给你去买些吃的么?”
他摇头,看向我的神情中带着痛苦与迷惘交织的复杂情绪。我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开口:“我记得你说过,他们的名字叫做天麻,还有心子……对吗?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去带些东西看看他们吧。”
他说:“好。”
我没再多说什么,转而从一旁矮柜上拿过苹果开始用苦无削皮,突然听到他问我:“如果深刻的牵绊注定有一天会失去并带来难以接受的痛苦,那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比较好?”
我手顿了顿,没有回答,而他继续问:“如果已经建立起的牵绊注定要失去,那么彻底死心放手是不是比永无止尽的思念与痛苦要好?”
“我不知道,但是妈妈曾告诉过我,凡事长痛不如短痛。”我最终这样说。
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这一时的无心之言会对未来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但我的心中却因鼬的话而莫名感到悲凉——如果有一天,他会离我而去,我呢?我又该怎么做?如他所言,带着永无止尽的思念与痛苦继续活着吗?
大抵有些事若执意要寻根溯源,那么恐怕到最后也说不清是非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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