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桠摇曳,远处,方才沉匿的夏蝉争鸣声冲进偏厅。
凌文袤在致人鼻息的烦杂中喘息。
他也是在皇权之下随风摇曳的尘烟,他和他的母亲只是联系各方亲族的系带。
建功立业,哪个好男儿不想呢。
相较之下,昭阳公主所出的世子凌承佐,如今根基远比凌文袤单薄,凌晖不会随便让凌文袤建大功立伟业,若凌文袤再立下赫赫军功加以背后赫连氏的依托,只怕日后凌承佐难以掣肘。
凌文袤为了凌氏,为了赫连氏,只能等,等凌承佐威望渐盛,才能松绑他。
旧年凌文袤亲帅的那一仗,敌我双方用兵不多,単方人数不超万。近两年两地之间每年都会小打一场,似乎成为了惯例,算是彼此刺探敌我防御实力。
那一场若胜,这小小的军功不足挂齿,结果是凌文袤败了,败得他气滞神郁。
他还是那个未能挣脱父辈羽翼的凌五郎。
骆苕这番话犹如无数软刀,刀刀往胸口戳,还不能喊疼。
“长公主琼枝玉叶,消散不得,值得凌宪鞍前马后。”凌文袤冷眼回得颇为简短敷衍。
骆苕问:“若你父亲知道我们过于亲近,他会如何?”
凌文袤对着明知故问的背影嗤了一声,嘲意甚重,“能如何,将我赐给长公主做长公主的贴身侍卫,日日相伴看护长公主。”还不忘加一句,“攀上宁华长公主,横竖我觉得不亏。”
骆苕又随意问:“若我愿意还俗嫁你,你可敢娶我?”
“不敢。”凌文袤答的直截了当,毫无感情。
吃一堑长一智,这女人,上回还只是说续缘,这回直接说嫁,层层递进相问意图拿捏他,方法属实老套拙劣。
她做梦。
骆苕垂首想了想,道:“你父亲曾向我父皇求旨,希望世子凌承佐尚宁华长公主,可是我执意不肯。如今想来,应当是缘分未到,现在你父亲直接将你安插在我身边,常常相见,我们若生出了难以自持的情愫来,以凌承佐对我的念想,恐怕会伤及你们兄弟二人的情分。”
手机版阅读网址:77k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