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把看到的一切禀报给了岑氏,岑氏诧异不已,“虽说主君因着恩情把宁离带回来,但实则都是岁檀在管她,岁檀我是放心的,只是那小蹄子我不放心。”
郑嬷嬷安抚她:“夫人倒也不必太为难,大郎那性子他若不喜,谁能逼得了他,且等大郎成了婚,那小娘子自然死了心。”岑氏叹了口气。
翌日,宁离坐在院子里作画,回来那日是孟老太太的寿辰,她没有奉上贺礼,难免给人留下把柄,而她又不想用孟府给她的月银,便只能自己动手。
素手提着纤细的狼毫,对着前面新栽的玉兰树双钩,线描流畅,落笔稳重,实入虚收。
只是手心的痛却叫她好些日子不得安宁,哪怕药膏涂上也难以止疼,这三日一直在抄写家规,手上的伤愈发的难忍,痛的她整夜睡不着。
宁离忍着手心的疼,描完了一副献寿图,她擅长细笔,一手灵巧的丹青技法是小时候爹爹教她的,来了孟府后孟岁檀也没让她荒废,请了老师来一直教。
只是她已经有些时日没动笔,到底有些手生。
“走吧,把画裱起给老太太送去。”她呼出一口气,吩咐阿喜,顺带心疼的看了看自己还有些淤青的手心,真疼。
她若是不准备寿礼,定会又叫那些人寻了短处找她的茬儿,但她如今吃的喝的均是孟府所出,哪还有闲钱来准备别的,只能用这还算看的过去的丹青来充数。
宁离抱着画去了寿安堂,屋内听着有笑声,孟老太太大约正在堂屋里同客人闲聊,宁离抱着贺礼规矩的在外头请了安,待余嬷嬷通报后才进了屋,少女一袭素色衣裙,发髻旁簪了一朵霜色的玉兰,露出来的那一截莹白手腕带着一串佛珠,宁离抬眸一瞧,岑氏和孟令臻也在,不巧的是,老太太身旁坐着谢妙瑛。
谢妙瑛并不算传统芳姿秀美的女子,眉宇间温婉大气,一行一动颇具稳重娴雅,重点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心气儿手腕也不是寻常女子比得的。
宁离低眉顺眼,“前几日祖母寿辰,未能及时奉上贺礼是宁离的错,今日作丹青一副,还望孟祖母莫要嫌弃宁离技法生疏。”
孟老太太自年轻时便喜欢诗啊画的,这样一听,神色也愉悦了起来,一时心痒难耐,当即就叫人展了开,是一副麻姑献寿细笔图,画中可窥得执笔之人行云流畅,松林流泉描绘的格外生动繁茂。
笔法疏密有度,色彩或重或轻,层次多变,该实的地方实,该虚的地方虚,可见下笔之人功底深厚。
屋内霎时陷入了寂静,在场众人皆是面色微微一变,饶是谢妙瑛也不自觉身子前倾视线细细的打量着这副图,半响她掩唇讶异:“这是……徐老的技法。”
岑氏面容有些诧异,真是巧的很,竟与当时妙瑛送的是一样的丹青。
孟老太太神色淡了些,孟令臻心直口快:“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拿来献丑,可别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没有谢家姊姊这般功夫,还是莫要污了祖母的眼睛了。”
宁离愣了愣,谢妙瑛送的也是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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