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接沈怀夕进宫时的简朴，黄铭把沈怀夕送回怀壁楼时算得上是大张旗鼓，隔壁几条街都听得到动静，赏赐单子念完，这件事才算是真的了了。

“小姐，那狗皇帝召你进宫可有为难你？”知春一进门就围着沈怀夕上下看了一圈，确定她毫发无损才放心。

“他不敢真的杀了我。”沈怀夕翻看着赏赐的物品，讥讽一笑。“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事情。阿葵，我们在太医署可有内应？”

魁行首仔细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有一个，主子想知道什么？”

“让他想办法把赵子平最近的药方都拿出来。”沈怀夕回想着今日见到赵子平时他的状态，怀疑他身体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她的计划可能要变一变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了“官家赏赐”的名声加持，来听沈怀夕表演的人络绎不绝，怀壁楼的生意翻了几翻。但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上凉城的歌舞坊并不是怀壁楼一家独大，在它出现之前，真正的老大是清乐阁。

“妈妈，东家可听说了，上月的盈收跌了三成。”一名一身书卷气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端起茶说道。他面前跪着的就是清乐阁的管事妈妈，徐妈妈。

豆大的汗珠从徐妈妈的额头上流下，她牙关都在打颤，“孙管家，上，上个月怀壁楼出了个新人，所以，所以，”

“所以客人都被抢走了？”孙管家笑着替徐妈妈把话说完。

“是，是。”徐妈妈耷拉着肩，小声说道。

“徐妈妈，你是这里的老人了，我以为你知道东家的性子，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借口。”孙管家一脸可惜地看着徐妈妈，徐妈妈脸色煞白，嘴唇抖得更厉害，跪行上前，想扯孙管家的衣摆，触及到他的眼神时又硬生生缩回了手，拼命磕头，“孙管家，孙管家，我知错了，这个月，这个月我们一定把账赶回来，求求您，求求东家。”

“您这是做什么，东家心善，自然不舍得为难下面的人。”孙管家看着徐妈妈头都磕破了，却没有半分动作，只是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然而紧接着话锋一转，“只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欺负主家心善，这样吧，既然你自己答应这个月一定能把亏的钱赚回来，我也去东家面前替你说说好话。不过这承诺总不能空口白牙，你总得给我点信物让我回去证明给东家看。”

徐妈妈听出事情有转机刚准备道谢，“信物？”她有些疑惑，接着反应过来，赶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多，多谢孙管家。”

孙管家却摇了摇头，“徐妈妈您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徐妈妈更懵了，不要钱，那要什么？看着徐妈妈迷茫的眼神，孙管家笑得更加和蔼，他指了指徐妈妈的小拇指，徐妈妈瞬间瘫坐在地，嗓子仿佛被人扼住，张开嘴却无法出声。

看见徐妈妈这样子，孙管家的笑都透出了几分阴狠，“徐妈妈，我可没什么耐心，若是东家亲自下令，可就不是一节手指头的事情了。”

徐妈妈全身都在抖，她想后退，但根本不听使唤，想开口求情，也只能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声音。孙管家觉得无趣极了，挥了挥手，招来一名侍卫，指着徐妈妈的手指头道：“砍了。”

侍卫瞬间拔剑，“啊！”徐妈妈一声惨叫，捂着左手倒在地上。“让人请个大夫来吧。”孙管家嫌弃的看了一眼，冷冰冰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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