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的葬礼在一周后举行。

素穆的礼堂内齐聚了方华的亲朋好友，王莹负责了葬礼的绝大部分事项，一直在忙前忙后。

在葬礼举行前还有追思仪式，亲朋好友们在一起共同回忆逝者的生平，表达对逝者的哀思。

何易北也受到了邀请，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黑色的衬衣，比起平日里温和的气场，此时的他倒显得有些不好接近。

礼堂中摆满了纯白的花圈，在礼堂的正中央则是方华的照片。王莹依然是一脸憔悴的模样，不过气色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了。

“市千，你觉得方华爱过岐黄吗？”何易北轻声问道。

市千穿得稍休闲一些，外面是黑色的大衣，里面是黑色高领毛衣，大衣敞开，市千两手插兜，懒洋洋地说道：“怎么可能。”

“方华这样的人，其实很幼稚。

谁对她好，她就喜欢上谁。包括做慈善，开画室，说着那些陈腔滥调，她太容易自我感动了。

自我感动可算不上是爱，她心知肚明岐黄和自己并不合适，但她还是任由事情那样发展下去，因为她享受着岐黄离不开自己的这种状况。

就如帮助他人是利人利己的事情一样，在帮助他人后自己也能收获到满足，方华在岐黄对自己的感情中获得了肯定与满足。

正因为岐黄对方华那偏执的感情，方华才会选择岐黄作为自己的丈夫。

到头来她爱的并不是岐黄，而是自己。

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一个异类吧，毕竟天才往往是孤独的。所以她结婚，做慈善，试图让自己和普通人能有些共同话题。

她的目光，由始至终都充斥着自上而下的傲慢，连带着她释放的善意，也是充斥着傲慢的善意。”

“市千，看来你对自我感动的人很有意见？”何易北好奇道。

“倒也不是这样。”市千注视着周围穿丧服的人们，悲伤如有失实质般笼罩在他们的头顶。方华确实是一个很受人欢迎的画家，她一直以来的行为也帮助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虽然她也做过错事，但受她帮助的人比她伤害的人要多的多，宏观地说，方华仍然算是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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