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牧庭晨起就被老夫人叫去跟前,换了一身新制的衣裳,又重新梳头戴发冠,他寻常喜穿黑色,今日穿了一身绀蓝色束袖锦袍,腰带发冠皆是贵重之物。
谢牧庭坐在太师椅里,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裳,恍惚间又想起赵北辰,他寻常爱穿蓝色的衣裳,也喜宽袖,走路时衣袂翩翩,配上他眉飞色舞的笑容,活泼又肆意,总让人挪不开眼。
“瞧瞧,这才是我镇国公府的嫡长孙,有你祖父年轻时的模样。”老夫人拄着拐杖,由嬷嬷扶着走进房间,谢牧庭连忙起身上前,扶着老夫人坐进椅子里。
老夫人慢悠悠道:“你至今未成婚,也没有个贴心人伺候你起居,你那母亲就跟摆饰一般,帮不上半点忙。”
谢牧庭淡笑道:“母亲执掌中馈忙碌,自然有顾不上的地方。”
老夫人哼了一声,却不再多言。
谢牧庭将茶递给她,与她轻松说笑了几句。
老夫人喝了一盏茶又道:“今日永昌侯府与睿王府家中儿女都会来咱们府上做客,你几个堂弟也会出席,不必理会他们,只管选你喜欢的,你相中了谁,自有祖母替你去说,量他们也不敢拒绝。”
谢牧庭哭笑不得道:“那孙儿成什么人了?这般粗鲁不讲礼数。”
“你本就是长子嫡孙,合该紧着你先来,那永昌侯府虽是太后母家,可说句不好听的,圣上也不是太后亲生的儿子,不过是自小养在她身边罢了。”老夫人心中不悦,想起从前往事,忽然闹起了脾气,端着手说,“你那母亲不过是永昌侯的庶妹,嫁进咱们府里已是她高攀,成日里只会叫苦连篇,也没见她办好几件事,更是没把你摆在眼里!如此便不叫人喜欢。”
谢牧庭剥了个橘子塞进她手里,哄着她道:“母亲管家自然不如祖母您,所以分身乏术,也无空管我,您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计较,来,吃个橘子消消气。”
老夫人吃了囊橘子,轻哼道:“等孙媳妇过了门,让她来管家,我亲自教她,一定比你母亲管得好。”
谢牧庭含笑点头。
老夫人私底下孩子气,待宾客上门时又端起镇国公夫人的架子,言行举止端庄大气,自有不怒而威之态。
今日的宾客里除了睿王府,便是永昌侯府最为门楣煊赫,明面上是听戏,实际是相看,各家心里都有数,若是有意相看,便携儿带女过来,隆而重之打扮一番,若是无意便只身而来,听场戏便罢了。
老夫人亲自举办茶宴,邀请各家来吃茶,谁也不敢怠慢,二房谢槐更是一早去了前院待客,摆出了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长房谢坤却一大早不见了人影。
老夫人派人各处去寻他,哪里都不见他的人影,最后还是谢牧庭在长静阁的半山亭里找到了他。
谢坤仰躺在坐槛上,吹着冬日里的寒风,身体冻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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