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骨肉？”

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似的，不经意吹过来。

林芳丽以为他是被自己惊骇住了，不免有些松了口气，缓和下声调道：“你和那个小狐狸精结婚多少年了？她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你奶奶这样大的年纪了，自然也是想要早点儿抱孙子孙女的。这一回，我想你奶奶也会很高兴的。你本来不是就不喜欢那个小狐狸精？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该离婚离婚，该走的走！”

林芳丽说着，像是已经见到了梁微背扫地出门的悲凉处境。不经意露出些痛快的神色来，眼珠子也亮了几分：“当然了！钱是不会少给她的，别到时候叫人说我们时家的人小气，可她想要分你的根本，那也是想都不要想的！不叫她赤条条的滚，已经是给她脸了！”

时仲元一直等着她说完，才将嘴角微微往上翘了起来。

林芳丽看他那副冷淡又疏离的模样，正要开口骂两句，把自己刚刚在他面前失去的长辈尊严找回来。忽听到时仲元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奶奶”。

林芳丽半侧身站在房门边上，时仲元此时的视野方向是她的整个后背方。林芳丽不免打了个哆嗦，惊愕与害怕蹿到心头。可等了一会儿，并不见得有什么别的声音，便又想，时仲元想是被之敏怀孕的事情吓到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便要拿那个死老太婆来探一探她的虚实。

便把那惧怕的情绪往底下压一压，沉着一张脸道：“不要以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是吗？”

身后突然响起的苍老嗓音，林芳丽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要往前跑。

可是.......她镇定下来。虽浑身僵硬，还是选择面对身后那叫她恐惧的老人。

时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眼角皱纹满布，眼皮往下耷拉。整张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揉皱了的抹布。可是她的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锐利。像是一把剑似的，直直射到林芳丽的脸上。能立时就戳出一个血窟窿出来般。

甚至，林芳丽能闻到那一点点血腥的恶臭味。

她抖动着脸皮，笑了笑：“妈。”

时老太太扫了她一眼，像是根本就未曾把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好像她就只是和家里随处可见的，也许，只是一件摆设似的。就这么掠过去，视线落在时仲元的身上。

“你回来了。”

时仲元微微颔首：“是。”

时老太太道：“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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