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绥似有所觉,闭着眼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然后习惯性将他拉进怀里,蹭了蹭,不动了。
很多军雌毕生也得不到雄主的一个吻,甚至是一个拥抱,这种东西以前以前从未在阿诺中激起丝毫涟漪,他亦觉得自己不需要,当正得到时,却又没有丝毫抵抗能力。
虫族的生命太过漫长,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直前行,踏过狼烟遍地的战场,行过路尽尸骸的荒地,以至于忘了早该停下来休息。
之后的日子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楚绥也终于开始适应军部食堂糟糕的饭食,他工作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文员部来了一位俊美的雄虫记录员,不少军雌都会假装从走廊路过,然后从窗户里偷偷看他工作。
天知道以前32楼的走廊空的能跑马,现在却挤的虫满为患,是活见鬼,这是科莫的原话。
胆小的军雌只敢偷看,胆大的军雌直接自荐枕席,每天都有那么两三个故意上前搭讪的,楚绥无一例外都拒绝了,他肾虽然好,应付阿诺一个刚刚好,应付两个就够呛了。
尤其是那种个儿比他,拳头比他大,跟九尺铁塔一样的壮汉。
这天中午午休,楚绥照旧去食堂吃饭,果不其然看见阿诺也坐在里面,一次两次他以为是巧遇,不过次数多了他就看出了那么点端倪,端着饭盘,径直走过去在他对面落座。
阿诺正欲起身,楚绥道:“坐着吧,起起站站的,你不嫌麻烦我嫌呢。”
楚绥说完支着下巴,一双眼盯着他,指尖在桌上轻敲,似乎在等待着,阿诺见状笑了笑,手边的饭盒打:“今天是点心,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他每天都会给楚绥开小灶,或是点心,或是水果,可能是高层特供的,反正天天都不重样。
楚绥现在已经不怎么挑食了,他夹了一块点心给阿诺,然后自己吃了一块:“行,比食堂强。”
他嘴里总是说不出什好话,依旧不妨碍别的雌虫对阿诺羡慕嫉妒恨,眼睛都绿了的那种。
阿诺只是笑看着他,正欲说些,不远处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循声看去,就见一名红发军雌在副官斐迪的带领下正朝这边走来,赫然是不久前出任务离的阿尔文。
“阿诺少,您可真会躲清闲。”
阿尔文找了他半天,却见他正在食堂用餐,不免打趣了那么一句,话一出口,这才发现对面还坐着楚绥,不由得面露诧异,随即反应过来,右手搭在左肩行了一个礼:“楚绥阁下,好久不见,很抱歉,无意打扰您用餐。”
楚绥也没想到吃个饭都能碰见这位煞神,脚步微动,下意识想走,又觉得这是个套近乎的好机会,勉强按捺住想溜的冲动:“没关系,如果没吃饭的话,不如坐下来一起。”
他满脑都是“套近乎”三个字,态度称得上一句彬彬有礼。
阿尔文倒没想那么多,毕竟上次见面他就对楚绥感官不错,闻言犹豫一瞬,然后在对面落座,如果说阿诺是冰,那他就是火,看起来隐隐走了两个极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楚绥不是好客的人,这显然不像他的作风,阿诺闻言似有所觉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身侧的阿尔文,听不出情绪的道:“你不是只喝营养剂的吗。”
言外之意,食堂不适合你。
阿尔文摊手,微微一笑:“您还不是一样。”
你都能来食堂,我为什不能来。
斐迪站在一旁,看了看楚绥,又看了看阿尔文,最后又看向阿诺,莫名觉得自家少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淡淡,情显然不太妙,不由得暗自挑眉。
哦嚯。
早就叫你看紧一点,免得雄主被小妖精勾走了,现在好了吧,笑不出来了吧。
斐迪偷偷溜了,毕竟阿尔文是他领过来的,免得等会儿战火迁怒到了他身上。
相较于阿诺清冷的性格,阿尔文显然要游刃有余的多,主动聊起话题,不至于冷场:“我前段时间奉命去清剿卡洛星的异兽,没想到再次回来,楚绥阁下就已经在军部任职,实在是年轻有为。”
理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楚绥看见他谈笑风声的样子,总是想起他上辈一枪把那个雄虫打的脑浆迸裂,血溅当场,里是有点怵,全靠求生欲在坚持:“比不上阿尔文少在前线奋斗,是帝国的英雄。”
阿尔文其实不大能让人看的透,看似面上带笑,实则笑意未达眼底,而且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对雄虫并没有敬畏之:“借您吉言,很快就升为中了。”
他是自由盟的首领之一,位置升的越,权力也就越大,以后推翻制度也就更容易,而且他和阿诺年纪相仿,就已经当上了中将,这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
楚绥心想这可真是个坏消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倒没注意阿诺全程静默,好不容易吃完饭,阿尔文手腕上的光脑忽然响了一下,似乎有急事,闪着红光,他不着痕迹用袖挡住,起身笑着对楚绥道:“很抱歉,军中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说完又看向阿诺:“上次和您说的事已经有进展了,详细资料会发到您的星网账号。”
说完这才离开。
楚绥见他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拿起旁边的杯子灌了口水,一摸后背,全是冷汗,想这种事儿真不是人干的,再套两次近乎他得折寿十年。
他吃饱了,从位置上起身,对阿诺道:“走吧。”
后者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静默跟上,楚绥刚才消息都没套出来,难免郁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诺说着话:“阿尔文平时有跟谁关系来往比较密切吗?”
阿诺闻言看向他,蓝色的眼眸滑过一抹暗沉,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犹豫着问道:“您是想知道阿尔文少有没有仪的雄虫吗?”
仪的雄虫?
鬼。
楚绥闻言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阿诺,而后者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跟随在后,垂着眼看不清神情,见他停住,也跟着停住,并不主动询问什。
楚绥忽然来了兴趣,挑眉道:“为什这问?”
阿诺语气平静:“您似乎很喜欢阿尔文少。”
雌虫总是期盼着雄主更长久的恩宠与眷顾,当青春不再,就会有更鲜活年轻的身体取代他们,楚绥如此一反常态,阿诺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对自己新鲜感已失。
楚绥智商难得在线了一次,仔仔细细打量着阿诺,颇为新奇的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阿诺眼睑微颤:“不敢。”
善妒对雌君来说是大忌。
楚绥心想吃醋就说呗,他又不会生气,绕着阿诺仔仔细细打量半晌,看够了,这才否认道:“不喜欢。”
把阿尔文娶回家,他一定死的比武大郎还惨。
阿诺闻言下意识看向他,见楚绥神色不似作伪,在身后攥紧的手无声松开:“抱歉,是我误会您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走廊上都没人,楚绥故意上前一步:“误会了,然后呢?”
他眼睛黑幽幽的,带着笑意,骄纵且狂妄,迎着这样的视线,阿诺跳忽然漏了一拍,原本松开的指尖又控制不住的攥紧,不知道该说些:“很抱歉……”
楚绥挑眉,不以为意:“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他老爹以前总说娶妻娶贤,虽然娶了个男媳妇,不过倒是比女的贤惠,更重要的是自己看着也顺眼。楚绥睨着阿诺微微抿起的唇,在肤色的衬托下愈发殷红,尖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痒的厉害,到底少年心性,胆大妄为,直接把人抵在墙上,俯身亲了过去。
“唔……”
阿诺瞳孔微缩,没想到楚绥直接光天化日就敢做这种事,又见四处无人,且位置隐蔽,悬起的终于放下了一半。
楚绥吻技纯熟,不多时阿诺便乱了呼吸,他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轻轻回应着楚绥,又怕被过往的虫发现,哑声提醒道:“雄主……”
楚绥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闻言敷衍的嗯了一声,只是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他静静睨着阿诺,视线寸寸掠过对方清俊的眉眼和挺的鼻子,指尖在对方微肿的下唇摩挲片刻,忽然没头没脑的道:“那个阿尔文可没你讨我喜欢。”
没办法,看来看去,整个虫族好像就阿诺这只虫比较顺眼了。
阿诺胸膛起伏不定,闻言落在楚绥腰间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好半晌才缓缓松开,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微凉的吻,低声道:“谢谢您的喜欢。”
楚绥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了?”
阿诺闻言身形微顿,不知是该点头是该摇头,他如果说开,那就坐实了刚才吃醋的事,如果说不,楚绥万一的想娶阿尔文怎么办。
好在楚绥也没为难他,问了一遍就没再问:“走吧。”
阿诺整理好衣服,跟在他身后,静默片刻,忽然出声叫住了他:“雄主……”
楚绥没听清:“嗯?”
阿诺蓝色的眼眸看向他,竟带了几单纯:“下月军部表彰大会,我也会晋为中。”
他的军功已经累计很多了,比阿尔文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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