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不久后收到了来自艾伦的讯息。
说来别扭,她和迈尔斯临时的组队一夜之间掰得太快,散伙前他们没来得及交换联系方式,散伙之后两个人一个伤得无暇他顾,另一个发烧快原地蒸发,更没心思商榷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又该怎样维系不再组队后的“合作关系”。
她曾在第二天的课间去找过迈尔斯,却只辗转在其他的选课教室见到了他的韩裔室友,那个姓李的男生戴着包头毛线帽,蹬着迈尔斯的紫黑色AJ,摘下耳机时一副“孤僻转学生怎么突然找我说话”的错愕表情,反问她:“迈尔斯昨晚从床上掉下来砸到头请病假回家了,你不知道吗?”
她确实不知道,但光想到迈尔斯额头上挂的那道彩,不找个说得过去的托词显然很难服众,但愿瑞奥知道了不要向愿景学院提起诉讼。甘克李的耳机声音调得很大,格温甚至能听见它挂在他脖子上时里面传出的韩语歌词。她从交叉的双臂里伸出几根手指,在空中抓了抓算作道谢。
于是艾伦便成了二人之间传话的渠道。其实艾伦与她原本也并无私交,但格温想搞到他的联系方式并不难——
只是难为腕带乐队的成员连吃了一个礼拜的披萨夜宵。
“以学校为圆心,除了因为生意不景气关店的,布鲁克林的非连锁披萨店我们已经吃了个遍,”鲁索盘腿坐在格温的床上,掀开披萨盒的一角,又嫌弃地合上盖子,“要命。”
“不好吃吗?Seriously,我觉得这已经是近期吃过最像话的玛格丽特了,你没发现格温因为你从来不点美式披萨吗,”斯图尔特把蘸披萨边的白酱全倒上饼面,还用披萨尖伸进酱盒里刮了一圈,“格温?”
“还不是害怕意大利妞把我的宿舍房间拆了。”格温盯着外卖软件上的送餐员信息,将那个头像是光头青年男性插兜自拍、姓氏填写为戴维斯的送餐员手机号添加进了联系人名单。她发去的第一条消息是“叔,汽水漏送了”,而对方回得干脆“离开平台私下联系概不负责”。
她掀起眼皮看挤在自己房间里的乐队成员:“为什么一定要在我房间吃?”
“只有你没室友。”琼把头斜靠在上床的床沿,端详着这个仅有一人居住的房间。格温的私人物品很少,清简得并不像宿舍,反而更像汽车旅馆的某个单间,住客并没有在此地长留的初衷,每个路过的人都只是趁着夜色匆匆入住盖上被子,等待第二天清晨再揉揉眼睛退房,右脚踩上油门,汽车奔向不再返回的公路彼岸——不知为何,琼感觉格温的房间给了她这样一种联想,仿佛对方只是一直暂栖在此地的候鸟,有人来拍拍手,她就会振翅飞走。
想到此处,琼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喃喃:“而且我们发现你一到晚上就失联,决心过来搞清楚你到底在忙什么。”
格温隔了几分钟没看手机,那个故作疏远的艾伦就嗡嗡发了两条信息来,她点开,是艾伦将信将疑的“蜘蛛小妞???”以及接下来的“不用担心那小子,自从觉醒了那个放电的能力,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好像也加快了。”
金发少女双眼微微睁大,若无其事地收了手机,抱住了屈起的双腿,下巴抵着膝盖。
“所以你们搞清楚我在干什么了么?”
“我们迟早会的。”琼很自信。格温想到她们刚进房间时那些逡巡探究的眼神,其中琼一眼就瞄到了她堆在床底的那些不明箱体——里面装着一些从纽约黑帮们那里收缴来的手榴弹、已经中和的化学易燃物、拆了线的遥控炸弹什么的,甚至还有两把步枪,而格温在她询问的目光下解释说里面全是卫生棉条,分别有普通型号、大流量和超大流量。
她们不会的,格温心想。
手机屏再一闪,新添加进来的那位联系人没有等到她的回复,于是追了一条消息,简短的问句显示在浮动框:“你在秃鹫科技的实习进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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