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和展开丝绢：“这是我与卢将军在颜元夫府上发现的虫，外形奇特，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南州特产，你帮我看看？”

他本想直接说让她闻一闻，但忽然觉得这样不礼貌，于是决定循序渐进，先让她看一看。

崔嘉柔疑惑地接过丝绢，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摇头道：“奴自幼在北方长大，对南方的虫类并不熟悉。”

一旁的费鸡师十分无语：“人家是小姑娘，北方的虫子都不一定认得多少，怎么会熟悉南方的虫子？”

“对啊！”李惟和一拍脑门，“老费，你精通医术，又见多识广，知道的肯定多一些，快帮我看看。”

费鸡师嫌弃地接过丝绢：“这都被拍扁了，得让我仔细看看，没想到你还对这些虫子感兴趣，不愧是纨绔子弟，平时没少斗蛐蛐吧？”

李惟和不接话茬：“你好好看吧。”

崔嘉柔忽然问：“公子，这位颜先生是书法家？”

李惟和道：“没想到你也听说过他。”

崔嘉柔摇了摇头：“奴没听说过他，是那虫子身上有油烟墨的味道。”

李惟和问：“油烟墨？”

崔嘉柔解释道：“魏晋以来，文人常用松烟墨书写，但此墨胶轻质松，入水易化，最重要的是它缺少光泽，寻常使用并无大碍，但书法追求的是浓墨如漆，墨淡则伤神采，而油烟墨质地坚实细腻，墨色乌黑发亮，所以许多书法家都弃松烟墨而用油烟墨。”

李惟和如获至宝，喜道：“崔小娘子竟如此博学。”

崔嘉柔道：“奴不过是幼时练了几天书法而已，偶然得知。”

李惟和笑道：“你不用这般谦虚。”

费鸡师在旁边嘿嘿笑着：“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收一个这么聪慧的徒儿，真是捡到宝了。”

李惟和问：“怎么样？这虫是何来历？”

费鸡师想了想：“这虫我肯定没亲眼见过，但却有些印象，似乎在某卷书中……只是记不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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