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没有残疾,却比任何的残疾都要可怕。因为总有一天,她这种残疾会藏不住,被人发现,然后她就会被人扔回家里去。
谢元觉得绝望,她上战场杀敌,一个人夜宿黑暗中的荒野,都没有比自己女郎的身份会被发现更令她觉得绝望和可怕。
而这一个结果,却是完全不可逆,又无法通过努力改变的。
谢元想到此处,紧紧地抓着石头,手指因为过于使劲而发抖,青色的血管透过了她的皮肤显出了阴影,她散乱着头发,额头埋在手背上,嗓子里发出了不甘的呜咽声……
“那有什么,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你不还是你么?”
谢元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熟悉的声音犹如就在耳边响起一样,沈留祯那个整天假模假式端着的笑脸就出现了她的眼前,脸颊上的酒窝深深,笑得甜甜的,人畜无害。
谢元烦躁的心稍微安了一些:至少,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会拿她女郎的身份限制她的目标和行动。
她抿了抿唇,望着火光,那暖黄色的光亮终于映入了她的瞳孔,透出了一丝温暖。
可是很快,谢元就又失落地叹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
“……他惯会装的暖心。谁知道他说这个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
……
靶场上,沈留祯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冲着远处走过来的乌雷行了个儒生礼仪,埋首在平举的袖子后头。
乌雷在他抬起头时挥了挥手。今日虽然太阳好,但是风有些大,吹得他衣襟上的翻领盖住了半边脸,他抬手又给捋了下来。
再看沈留祯穿着一身汉制的儒生大袖袍,衣襟妥帖,一阵风吹过,只有衣摆和袖子微微飘荡,确实是比他们这一身胡人制式的衣袍更加的风流养眼一些。
身旁跟着的合安一边跟着他疾走,一边恨恨地看着远处的沈留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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