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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静讲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时他问了那人,说:为什么是我?那人说,因为你们伙,只有你一个是鲜卑人,其余全是汉人,你很合适。如果硬要怪,你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我当时还记得他对我说这些话的表情,整个人都是苦的,问我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命不好?就因为他做过那些事情吗?
可是做过那些事情的鲜卑人那么多,跟他一个军营里头的其他人也做过,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自己这么命苦。
我只能跟他说,各人有各人偿还业障的方式,他们也有他们的果,只是时候未到,或者你不知道罢了。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跟我说。
他说他不愿意来着,可是他们逼着他,说,何必呢,回头绑了他的家眷威胁他多难看,不如自己自愿,上头还会给好大一笔钱,让他的家眷受益。而且,他还会出名。
他神情凄苦,哭着对我说:可是我不想要那些钱,也不想出名,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能呢?
他的孩子最大的才八岁,跟当初自己被阿母抛弃时的年纪一样,他很害怕,自己要是死了,他的娘子阿水,就会一个人改嫁,将孩子给扔了。
到那个时候,他的孩子们都成了孤儿了,怎么办?岂不是要受他小时候一样的苦?
而且,说不定哪一天,也被士兵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在阵前被射死了,根本就活不到成人。”
法静和尚说到这里,沉默了许久。
沈留祯也露出了悲哀的神色,转过头看向了右边,一墙之隔的外头,就停着沙未的灵柩……他已经吞金而死了。
沈留祯转过头来问道:
“他为什么不像他们的统领求助?说出来,或许还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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