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团到底还能够支持多久?”刘兴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他知道张义的性格,那是一个不服输,宁死不屈的汉子,便是有再大的困难,在他的面前也从来不喊不叫的。
张义犹豫了一下,转眼看了看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战士,正要答话,忽然见到政委董杰从东面跑了过来,一看到他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张义,我们身后有些顶不住了,九连整个连都打没了,我已经从前面抽回了一个连去接替九连的阵地,这么打不行呀!”
张义愣了愣,从前面阵地抽出一个连到后面阵地,那也就意味着半山阵地的兵力又要不济。电话的那边刘兴华还在焦急地问着:“喂!喂!张义,怎么回事?听到没有?”
“报告军长,我们团只怕最多能再顶住半个小时!”到这个时候,当知道援军不能够按照预定的计划,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老鹰峰周围的时候,张义这个团长本身就有些泄气了,此时他的这句话倒却是这边战场上**三团真实的表现!
“喂……”刘兴华也焦急了起来,本想要鼓励张义一番的,正在这个时候,一枚炮弹呼啸着飞过来,就在这处山岙附近爆炸开来,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两耳轰鸣着,什么也听不见。张义下意识地为了躲避飞来的弹片,扑倒在地,那部步话机也应声摔倒在地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正落到了一块石头之上。
等炮弹的爆炸过去之后,烟尘还未落尽,张义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拿在手里的耳机只听到“吱吱啦啦”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响起,他还不罢休地对着话筒“喂!喂……”地喊着,可是,再也没有听到刘兴华的声音传过来。
张义丢下了步话机,恨恨地骂了一句,大声在命令着自己的通讯员宋铁蛋:“铁蛋,你去传我的命令,把全团后勤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集合起来!”
宋铁蛋愣了一下,应了一声,飞快地往各处联络去了。
董杰有些奇怪,问道:“张义,你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此时,张义已然没有了一丝开玩笑的心情,十分认真地告诉着他:“老董,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把所有非战斗人员都武装起来,我只怕越打到后面,我们的兵力越是不够!”
董杰点了点头,到这个时候,他也理解起张义的作法了。
退到半山阵地,张贤与夏阳商量了一下,决定把第一营的三个连拼在一起,组成两个突击队,由半山的两侧迂回过去,以包抄之势再来夺取刚刚丢掉的山脚阵地。实际上,这个时候的第一营,真正能够战斗、可以组织起来的兵力也不过两百多人而已,三个连折损了有一个多连。
半山阵地,第二营本来有两个连驻守在这里,同时做为第一营的后备,二营的另外一个连此时被政委董杰调到了西面的身后方向,以阻挡安州城方向过来的敌人攻击。这个时候,张义把这片阵地连同整个正面的阵地指挥都交给了夏阳,实际上也就是把这两个连调归于夏阳来运用,第二营的营长赵桂林也知道此时战斗的激烈,所以并没有一丝的怨言,倒是十分配合着夏阳的分配。
乘着山脚下的敌人刚刚立足未稳,张贤和夏阳分别带着两个突击队从侧面迂回过来,一左一右地杀到了敌人的身后,此时,敌人的坦克正在向山上开着炮,还没有来得及调转炮塔,两支突击队便好象是虎入羊群一般,杀进了敌人的队伍里,瞬间便与敌人搅在了一起,再一次把这个现代的战场变成了混乱的白刃战。面对混战的场面,美国人的坦克也好,火炮也好,都立时失去了效果。一辆坦克转过了炮塔,本来是准备打向靠拢过来的志愿军战士,哪知道稍一偏迟,炮弹便飞向了公路上的美军人群中,随着爆炸声响起来,断肢残臂飞上了天空,哭喊与叫骂之声也随之响起来,想来都是在诅咒那个坦克上的主炮手。
山脚下的阵地大乱,二营营长赵桂林按照事先与夏阳和张贤约定的时机,猛虎下山一样,在冲锋号嘹亮的号角声中,飞快地由上而下的冲下山来,很快便冲到了阵地之上,此时美国人的坦克还在乱晃着炮塔,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发炮,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志愿军战士冲到了近前,于是炸药包、手榴弹、爆破筒、汽油瓶等,志愿军战士们把所有能够用到的爆破工具都用上了,一辆坦克当先地着起了火来,紧接着,又一辆坦克冒起了烟,履带被炸断来,其他的坦克纷纷地往公路上退却,而美国人怕死的本性在这个时候又显露了出来,有人终于是害怕了,被这血腥的场面所惊惧着,往后面的公路退去,这就是一个多米诺的骨牌效应,马上带动着其他的美国兵们也调转头向后跑去。
战斗中,往往决定胜负的就是坚持,谁能够坚持,谁就可以笑到最后。
敌人又一波的攻击被击退了,张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先前那种兴奋的感觉,尽管东部正面的敌人成千上万,他只用了两个营五个连打退了敌人三次的进攻,但是此时让他感到有些心紧的却是来自身后的袭击,敌人一个团的兵力,他把两个连都顶了上去,却还是在节节地败退,原来预设在西面一条小河边八百米处的阵地丢失了,敌人缓缓地向东面推进着,眼前的阵地距离着他的指挥核心不过三百米,从这里,他都可以被敌人戴着的钢盔在冬天的太阳之上反射的光照到,如果还顶不住的话,那么就算是前面的阵地守住了,他们**三团也会陷入敌人的合围里,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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