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在理查森的陪同之下,对整个防线作着最后的视查,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相信天黑之后将是他们这些人最难捱的时候。
“上校,今天晚上或许不会有战事的!”理查森团长有些侥幸地道。
保罗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告诫着他:“团长先生,跟中国人打仗,就要随时提高警惕,他们总是能够在我们最想不到的时间里,又最没有料到的地方打过来,就象是他们加入半岛战争的时候一样,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我们快要打到鸭绿江边的时候出现,如果他们要加入这场战争,其实在最早的时候更合适些!但是,他们就是那么出人意料地出现了!”
理查森有些尴尬,在保罗的面前,显得自己的确是有些大意,他只能笑了笑,告诉着他:“其实,我们团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前几天听着东面横城方向上枪炮声大作,就有些紧张,但是上级不让我们擅动,所以我们只好在这里守着。上校先生,您知道吗?没有战斗的那种等待是多么得难熬吗?我们就好象是在等待死神的降临一样得度日如年!”
保罗点了点头,同样是经历过多次大战的他,自然知道那种等待战斗前的紧张,就算是他在司令部里,在大战开始的时刻里,也经常不敢大声地喘出一口气来,仿佛是被山压在了身上一样。
理查森团长接着道:“我向四面都派出了侦察人员,这些人回来告诉我,几个方向上都出现了中国人,他们一直在集结之中,我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砥平里,这心里面的担忧便越发得多了起来,可是上面突然下令不让我们撤退,当时我还真得有些心慌!”他说着笑了起来,想要把自己的心境掩藏一下。
“其实,换成谁可能都一样,有可能会被敌人四面重围,不心慌才怪呢!”保罗十分理解地对着理查森说着,同时又道:“一个指挥官最重要的是要做到镇定和耐心,如果这都做不到,可能在敌人打过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败了!”
“嗯!”理查森表示地同意,又不无奉承地对保罗道:“上校先生,人家都说你是李奇微将军面前的红人,呵呵,看来李奇微能够器重您还是十分英明的,大敌当前,别人都往后跑,只有你却往前跑,看一看那些指挥官们,以后还有脸来说三道四不?”
保罗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团长虽说是在恭维自己,但是听他的话出口,分明又前也有那种想法,或者在很多人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会拍马屁的角色而已。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情;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做好!”保罗再一次告诫着这个团长,理查森连连点着头。
从北面的阵地转到了西面的阵地上,这里是那个法国的营,营长叫做格林,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校老头子。据说,这个老头子曾是三星的中将,只是因为法国军队参战的是外籍兵团,他手下只有一千名官兵,也不过一个营的兵力,指挥一个营显然与他中将的身份格格不入,所又这个老头子自降身份成为中校。不管怎么说,保罗在初见到格林中校的时候,对这个小老头子的印象还不错,虽然说他的岁数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看上去却象是年青人一样得精神。格林参加过二战,作战的经验肯定十分丰富。这个法国营实际上比二十三团早到砥平里十多天,也是在这个营长的指挥之下,建起了砥平里最早的防御工事,有铁丝网、还有钢筋水泥构筑的几个堡垒。
法国人的阵地相对于二十三团的三个营来说,是处于砥平里西侧的一片十分平展的稻田和铁路线的周围,几乎无险可守,所以情况也是最不妙的,但是这个格林营长并不在意,竟然利用高突的铁路线,堆垒出了几处暗堡,整个阵地搞得有模有样,令保罗十分满意。
“格林先生,你们营有什么困难吗?”出于礼貌,保罗客气地问着对方。
这个头都有些秃顶的老头子看了保罗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理查森团长,有意无意地道:“我们法国军人向来尽职尽责,不管放在哪个位置,哪个地方,我们都会象钉子一样钉在那里,就算是有任何困难,我们也会自己努力克服!保罗先生,你还是多留意一下理查森团长下面的那三个营的阵地吧!”
听着这话,分明就是一种挑衅,理查森有些脸红了起来,毕竟最早的时候,是他把这个营配制在西面的,想来,这位格林营长还是对于他的这种安排有意见,当时的确他有些私心,但是还总有着一种可能不会打,可能会撤退的侥幸。
保罗也听出了这话里面的味道来,笑了一下,对着格林道:“格林先生,你可能是误会了理查森团长,你们法国营配制在这里,其实是他的特殊照顾!”
“哦?”格林愣了一下,不由得看着保罗,问道:“我倒想听一听他是怎么个的特殊照顾呢?”
保罗道:“砥平里四面的地形,只有西面最开阔,看似无险可守,但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敌人是**的军队,这支军队最擅长打夜战奇袭,北、东、南三面的山岭固然便于防守,但那是在白天里。在黑夜里的时候,由于障碍物的存在,那些山岭上其实是最便于敌军移动的地方。倒是这边的平坦地方,前面一片得稻田,无遮无拦,敌人想要偷袭都不可能,只要出现,一颗照明弹就能够一览无遗;而**军队的炮火又弱,所以,您也不要太担心会**敌人炮火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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