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贤冷静的话语,曹金牙、牛春以及袁少华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他们马上明白了张贤的意图。
“当年石牌保卫战的时候,我还是个作战副官,敌人也是采用这么卑鄙的伎量,把老百姓押在前面开道,想要冲过我们的阵地,我那个团长下令大家不许开枪,等到敌人上来后,大家一起端着刺刀冲过去,跟敌人肉搏!”张贤简短地向几个人作着介绍,同时也告诉了他们战果:“那一仗,我们杀得天昏地暗,但是最后我们赢了!那个时候的东洋鬼子拼刺很厉害的,但是我们比他们更勇猛!”他说着,又指着山下正在缓缓挨将过来的缅军,以不屑的语气告诉着他们:“这些缅甸人跟鬼子比起来,差得太多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他说着,当先地命令着身后的熊三娃:“三娃,把我的枪拿来!”
熊三娃连忙把那把狙击步枪递给了张贤,张贤接过枪来,从随身的牛皮护套里取出一把军刺,在自己的已然有些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以非常熟练的手法将之装到了枪头之上,并且有力地挥舞了一下,以十分的信心高声对着曹金牙道:“曹团长,你有胆跟我比一比吗?看一看我们两个人哪一个杀敌多?”
曹金牙愣了一下,马上来了精神,当即接着话道:“好呀,比就比!”
张贤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摇了摇头,道:“算了,我忘记了你的脚崴了!”
曹金牙却是一瞪眼,十分正经地道:“这点伤不算什么,我跟你比就是!”他说着,转身命令着牛春:“牛营长,你代我传一下命令,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要开枪!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兄弟当靶子来打!让大家装上刺刀,听军号吹响,然后一起冲下去!”
“是!”牛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响亮地答着,飞快地跑着传下令去。
缅军的推进还是那么得缓慢,张贤知道如果是有经验的人指挥官,在有恃无恐的情况之下,开始的时候可能会慢慢行动,以期望看清上面国军的动态;而一旦离着目标在一百米之内的时候,一定会迅速地推进,在可以甩出手榴弹、手雷的时候,就要大量地投掷这种爆炸物来达到消灭对手,或者压制敌方反击的办法,来达到接近目标的目的。当年,日本鬼子以老百姓作盾牌,就是采用这种办法打破国军阵地的。
张贤一直担心着缅军的这种技战术,但是当这些缅军小心翼翼地推进入了一百米之后,仍然还是如此得缓慢,那样子就好象是一旦阵地上的国军发起攻击时,他们就可以马上转身逃跑,看到这种情景,张贤不由得把马上要喊出声来的命令又收了回去。毕竟,从阵地上冲下去,当然是敌人越近越好,这样可以达到迅速混杀的目的,让敌人在瞬间产出混乱,从而达到以势欺人的效果。而这个冲锋的距离如果太长,那么在二七九团的官兵们发起冲锋的时候,也许还没有等到大家冲到敌人的阵式里,敌人就已经明白了过来,一定会极力反击。
“差不多了!下令吧!”曹团长就坐在张贤的身边,他的手里也紧握着一把装着刺刀的步枪,显然也有些紧张。很久以来,主要是冲锋枪装备到部队中以后,国军部队里与对手的刺刀拼杀战就少了很多,冲锋枪在近战中显尽了优势,根本不用等到敌人冲到面前举起刺刀,随便一梭子子弹,就可以扫倒一大片的人。
张贤看了看下面的距离,还在渐渐地缩小,已然是过了五十米,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缅军竟然连丢手榴弹的架式都没有,想来他们还指望着用这些俘虏兵换取胜利,以为阵地上的中国人就会举手投降。
“再等一等!”张贤安慰着曹金牙,同时也告诉着他:“这些缅军与日本鬼子相比,作战技法和作战意识上相差得太多了,我们不用担心!”
见到张贤如此得判断,曹金牙点了点头,想一想张贤打得仗太多了,他的经验不知道比自己多了多少,他说得是这样,就一定是这样。
张贤却有些感慨,想一想自己最近的一次肉搏战还是发生在**战场上,在那里,他依然是处于武器和装备极其落后的一方,唯一可以让他感到有信心的就是在与联合国军的近身肉搏战,也就是拼刺刀,志愿军的优势是非常明显的。只不过,联合国军并非是傻子,他们仗着武器的精良,向来很少会跟志愿军拼刺刀,除非是被志愿军逼到了绝境处,万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而这种时候,也大多数是由志愿军自己制造出来的,并且多是在夜晚的时候。
二七九团的官兵们早就已经把刺刀装好,作好了准备,一个个都象是上了膛的子弹,也都蓄事待发着,只等着张贤的一声令下。此时,阵地上一片得安静,没有枪声,更没有炮声,如果说有的声音,除了风吹动着树叶在响之外,就只剩下了二七九团的官兵们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粗重的**之声。
缅军终于是接近了这个阵地,已经处于了十米远处,人们都可以看清楚缅军士兵们一张张同样恐惧与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孔。张贤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出击的时候,当即对着躲在自己不远处的司号手挥了一下手,那个司号员马上明白过来,猛地吹响了嘹亮的军号。
“杀呀!”张贤怒吼了一声,第一个从战壕里跳出来,当先地杀向了缅军的阵营里!在他的身后,二七九团的官兵们一起跃出了壕沟,呼号着,端着刺刀一起冲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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