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华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没有再出现在王金娜的病房里,虽然满腹的狐疑,王金娜还是猜测着刘兴华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羁绊了,所以才没有时间赶到她这里来,刘兴华并不是那种经常食言的人。只是,对于自己复员的事情,王金娜却有些悲观了,她想如果这件事情好办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刘兴华来向上级请示,这等于是惊动了**!就算是以她是七十二军专家军医的身份来讲,充其量也就是个副师级的待遇,按常理完全可以由熊卓然这个七十二军的军长来全权负责,最后有可能会上报到军区里批一下,那也只是走个过场,根本就到不了**里来!刘兴华如此得兴师动众,也许就是他不想让自己走的一个借口吧!只是,如今正如刘兴华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熊卓然可以全权解决她的复员问题,但上面已经冻结了非伤病的复员,要想通过也要等上一段时间。更何况如今的熊卓然还是**战场上呢,怎么有空来理会她的这个个人问题呢?
第二天上午,王金娜还在输液的时候,便有一名穿着军装的年青人提着一兜水果罐头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王金娜不由有些发愣,依稀觉得自己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只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但是,这位年青人在看到王金娜的时候,脸上便带出了笑容来,一开口就亲切地管她叫着“王医生!”,看到王金娜脸上茫然的样子,他这才自我作着介绍,告诉王金娜,他叫做何大栓,如今是西南军区驻京办事处的干事!
听到这个名字,王金娜觉得似曾耳熟,忽然就想起来了,当初他刚刚到七十二军里来的时候,刘兴华的警卫员就是这个何大栓,只是在她到七十二军并不久,刘兴华的这个警卫员便换掉了,当初听说何大栓是下放去连队了。
“刘首长因为有急事,要赶火车,所以没有时间过来,他让我来负责照顾你,一直到等你病好了,并且送你去昆明!”这位年青的干事如实相告着。
王金娜有些不快起来,但是面对面前的这位小干事却又不便发火,她摇着头告诉着他:“小何,我这里不用你照顾,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保重好的,病好了我自己也会走路,你还是回去吧!”
何大栓的脸上露着为难的神色,他连忙向王金娜解释着:“王医生,你要是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到时我会被领导骂的!领导肯定会批评我不会办事!”
“我真得不需要人照顾!”王金娜的话声已然缓和了不少,毕竟和这位小干事并没有多大的过结,总不能让别人为难;对于她来说,这个照顾是多此一举,可是对于这个年青的小干事来说,却是他的工作。
何大栓的脸憋得通红,嗫嚅了半天之后,才道:“王医生,我知道我也照顾不了什么,但是你就一个人,总可以找个人跟你说说话,聊聊天吧?我也住过院,知道一个人住院连个陪床的人都没有,是怎么得孤单!”
“你也住过院?”王金娜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小伙子看着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而且肤色较黑,一看就是一个身体不错的家伙。
何大栓道:“是呀,那还是在剿匪的时候,我被流弹打中了,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呢!”
“哦?”王金娜不由得感起兴趣来,对于西南剿匪的许多战斗她都知道,而且以曾参加过,于是询问着他是在哪里哪场战斗中受的伤,又是伤到了哪个地方,在哪个医院里救治的,主治的医生又是谁?等等,等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这种交谈就已经把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她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与这个小干事谈着谈着便亲切了起来。不过,谈到最后,她又忽然想到了这位小干事过来还是照顾她的,真得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就算是不用别人照顾,有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聊聊天也是好的!
何大栓虽然年青,却也是上个学的人,这是武小阳都没办法比拟的,而且他还是解放前参加的革命,也就难怪他会得到升迁。在这个时期的解放军里,只要是上过学、有些学问的兵都会被领导看中,因为毕竟解放军战士中,上过学、有知识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的战士其实是与国民党军队里的士兵的结构一样,绝大多数都是大字识不得一簸箕的文盲。
两个人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虽然并不在一起,但是很多的过程也是基本一致的,这样一来倒是有了一些共同语言。而且还有很多人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于是他们先谈到了张义,然后又谈到了武小阳,在谈到武小阳的时候,何大栓还恨恨不已,他告诉王金娜,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武小阳拉了他的后腿,他现在或许也已经上了**战场,而且可能还是以连长的身份去的,不会跑到这里来当一个小干事!
王金娜一直在默默地听着何大栓的埋怨,她的心里却是在唏嘘不已,如果何大栓真得上了**战场,说不定结果也会跟武小阳一样,或者牺牲,或者被俘了!
说着说着,何大栓满怀敬意地对王金娜道:“王医生,我真得十分佩服你,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有你在,只怕我们的首长也活不下来!你真得太伟大了!”
王金娜知道他指的就是那个被自己开颅的**首长,却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职业的根本,谈不上什么伟大不伟大的!”
何大栓点了点头,却又把话题一转,忍不住地问着她:“王医生呀,我真得有些不明白,你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留在国内为人民服务呢?为什么非要想着出国去香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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