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卓然默默无语,但是刚才还坚毅万分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动容的悲伤。
王大虎安慰了武小阳几句之后,这才说明了他们的来意:“小武,我们这一次来,是想要调查你们警卫营华川湖阻击战的情况,我们想要一个真实的情况,所以需要你来告诉我们!”
一听王大虎提到了华川湖阻击战,武小阳便沉默了起来,仿佛是又回到了那血与火的战场之上。
熊卓然、王大虎和王金娜都在耐心地等待着,他们知道,那是一个十分痛苦的回忆,便是武小阳这样刚强的人,也会害怕去想。
接待室里静都可以听到挂着墙上的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来,便是这样等了有十分钟左右,武小阳终于开了口:“要从哪里讲起呢?”他不由得问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王大虎想了想,对着他道:“你就从我们那天晚上由悲回岭突围的时候讲起吧!”
“好!”武小阳点着头,又经过了几分钟的思考与记忆的整理,然后缓声说了起来。他从自己的连被于得水营长分派着去坚守老虎嘴,他就知道那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但是他为了全师能够顺利地突围,他还是义不容辞地接受了。他带着全连在老虎嘴一直坚守到了天明,打退了敌人无数次的进攻,最后按照于得水规定的时间,乘着敌人退回去**之机,这才带着全连撤了下来。但是这个时候,二一五师的大部队已经走出了悲回岭,来到了华川湖。他带着这个连也许目标太小,所以躲过了几支南韩军队的搜剿。他们从山岭之上翻过去,因为是轻装上阵,并没有沿着二一五师撤离的小路走,那天又是下着雨,故而一路之上还算是平静,在他们快在到达华川湖的时候,便听到了那边激烈的交战之声,而且炮声隆隆地就在耳边。武小阳凭着经验带着全连摸到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之上,突然的冲锋打乱了敌人炮兵阵地,就在美国人回兵的时候,他又带着全连安全地退下来,冲到了那座残桥的桥头与于得水的警卫营汇合。
听着武小阳娓娓地淡到自己的经历,令熊卓然与王大虎都不由得起敬了起来,在那种乱糟糟的环境之下,他能够带着一个连从敌人的重围里突出,这本来就是一种无上的智慧,如果把这件事安排到他们的身上,他们都没有这种可以突围的把握。
“后来呢?”王大虎也在作着笔记,见到武小阳停顿下来,他忍不住地催问着。
武小阳道:“后来于营长带着我们到了桥东,因为炸药不够,我们没能够炸断那座桥,敌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为了节约子弹,同时也为了令敌人胆寒,所以于营长让我来当狙击手,在桥东的高地上狙击敌人,不让他们过桥。我跟于营长两个人两把枪,足足把敌人堵了有两个多小时!但是后来敌人的狙击手也加入了战斗,窦副营长为了救于营长牺牲了。因为我的腿受了伤,所以跑不了;我先是被敌人炮弹炸起来的泥巴埋了,然后又被子弹击中,但是子弹打到土地挡了一下,所以我命大没有被打死,只是负了重伤,被于营长派人把我抬到了高地背后的伤兵营里,后来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作了俘虏!”
“完了?”王大虎忍不住地问了一声。
“完了,我的经历就是这样!”武小阳如实地道。
王大虎与熊卓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对于武小阳的这个叙述,并不能令人满意,他还没有说清楚警卫营到底是主动投降敌人,束手就擒的?还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被迫作了俘虏!而他们到这里来,主要了解的就是这个问题。
熊卓然终于还是开了口问道:“小武,你知道你们警卫营最后是怎么全部被俘的吗?”
武小阳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着他道:“我被俘后,先是在敌人的伤俘营里治疗,一直在那里呆了一年多的时间,后来被分到了六十七号战俘营里,没有看到警卫营里的其他人。到六十七号战俘营里,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因为开始的时候把我分到的一个营区里,他们里面都是**派,不想回国;我与他们格格不入,最后那个看守就把我调到了六十七号营里!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回来的!”他说着,还觉得有些幸运。
可是熊卓然和王大虎并不想听他的战俘生活,王大虎再一次追问着道:“小武,你真得什么也不知道吗?”
武小阳迟疑了一下,道:“后来我遇到了张青,听他说起过,他说我们警卫营打到最后,是在敌人的宣传之下,主动的放下的武器,向敌人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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