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韩奇的话,张贤觉得刚才自己的那种假设真得有些幼稚了。
韩奇接着告诉着他:“这个谭兴东可是正宗的共军政工干部,他是在抗战的初期参加的八路军,而且这个人的学历也不低,是上过大学的!”
“他为什么变节得这么快呢?”张贤有些疑惑。
“呵呵,这就要问**搞的那个什么镇反运动了!”韩奇鄙夷地道:“他们那帮人最是会骗人的,当初搞**的时候,不管是他们的支持者还是反对者,或者中间派,谁都是他们的**对象,说出来的话比唱得都好听!一旦当真得他们夺了天下,就马上反脸不认人,开始秋后算帐!这个谭兴东的家境原本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读那么多的书!只是**在他们老家搞土改,把他家几代人靠着勤俭持家、合法手段置下来的土地尽数没收,他的父亲抗争了几句,就被当成了反动派分子给枪毙掉了,你想他能不叛变吗?”
张贤无话可说,对于他来讲,想一想自己曾亲历的那场镇反运动,现在还觉得有些心悸,如果自己没有回到国军里来,还依然处在志愿军的队伍里,真得不知道有哪一天,他也会被当成反动派给毙掉的!
舰队行驶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张贤在熊三娃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船体左侧的甲板之上,他们是要找寻王鹏和原志愿军二一五师警卫营里的战友们。
甲板之上,到处都是穿着统一的黄色国军军服、睡得迷迷糊糊一脸疲倦的志愿军战俘们,在这个时候,由于长时间海上的颠簸,便是刚刚脱离战俘营的那种喜悦,也早从他们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不过,他们还是成行成列地坐在甲板上,互相倚靠着,甚至是枕着腿睡在一起,还是给人一种十分亲切而信任的感觉,这让张贤又不经想起了那个充满着无数枪炮声、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到危险的战场之上,他也曾作为他们中的一员,也是这般得随遇而安,随处而卧,便是在战斗发生在身边的时候,还是能够睡得着。
在东倒西歪的人群之中走过,熊三娃和张贤都怕不小心会踩到谁的身体,所以一直是在空档间插着脚,好在这种大型的军舰并不同于普通的小船,虽然也有海浪的起伏,但是已然平稳了许多,他们能够站得住身体。一边走着,两人都一边不时地打量着这些人们的脸孔,希望从中能够找到一张他们熟悉的面孔来,如此这般地走过了两个来回,却依然一无所获。
“三娃呀,你是不是记错了?”张贤开始有些失望起来,他忍不住地又问着熊三娃:“他们没有上这条船?”
熊三娃却是十分肯定地道:“不会错的!这是我安排的,我还特意的跟那个带队的队长说了,要他们坐我们这条船!”
“你看到他们上来了吗?”张贤又问道。
熊三娃摇了摇头,告诉着他:“你给我安排了那么多的事来做,我哪有空闲专门去看他们?”
张贤也觉得自己的这句话问得多余,的确就象是熊三娃所说的一样,从这些战俘们甄别结束之后,包括他在内,他们这一次赶过来的所有的人都忙得不亦乐乎,便是熊三娃这个识字不多的人,也要来当一回文书,来进行分编人员的工作。
“这是这艘军舰上最后一处地方了,如果这里再没有,那么他们就可能没有上这艘船!”张贤对着熊三娃道。
熊三娃也有些着急,恨恨地道:“那个队长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吩咐他上这条船的,再找不到,等靠了港,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他正说着,军舰有些摆动,他的脚往下踩的时候,为了顾忌身体的平衡,却正踩到了一个人的脚上,这个人正在睡梦之中,猛然被踩醒了来,不由得“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惊叫道:“我的腿中弹了!”一屁股坐了起来,盖住脸上的帽子马上掉落在地。
边上有几个早早醒来的兵一直看着张贤与熊三娃,听着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便是连张贤和熊三娃也都笑了起来,显然这个小子是正在做着梦,而且应该是做着在战场上冲杀的恶梦。
这个被熊三娃踩醒的士兵听到了哈哈的笑声,这才揉了揉自己的眼,动了动自己的腿,明白刚才不过是做了场梦而已,但是他看到了身边站着的一个人,忍不住在骂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往老子脚上踩……”他的话没有说完,抬起头看向熊三娃,而这个时候熊三娃也正看着他,却是当先地叫了起来:“彭青松?”
这个被踩的人也看清了熊三娃的脸,他骂出嘴来的话已然停住了,紧跟在熊三娃的话音之后也叫了起来:“三娃哥?”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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