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自然是在岁宁心里说的。
“越大人,公主殿下,”刘管家躬身行礼,随后并未直起身,而是语气沉重地陈述道,“静安地方虽小,却是卧虎藏龙,我家大人为官正直、两袖清风,却依然有许多想管,而不敢管之事。”
此言之意,便是刘知府有忧愁事,或许是什么案子,或许是什么地方纠葛,也可能是内部腐败……总之,刘知府不敢管。
刘管家还未阐述具体事件,越庭欲便有些不悦,他的语调都沉了几分,“这话是与我说的,还是与公主说的。”
“这……”刘管家没想到,还什么都没说明白,就被拆穿。
近来,静安郡出了不少事,倒与天灾水患无关,亦与赈灾的钦差无关,这些事让知府费了不少心,若是管了或许于仕途不利,可是不管,知府又觉得良心难安。
刘管家听闻今天公主在成善布庄的事迹,便觉得公主是善良的人,且涉世未深,还有些正义感。
若是公主愿意“一意孤行”管这事,那便可以替知府减轻负担。
刘管家的小心思让越庭欲看穿,当下又惊又惧,早知道就不在越大人面前说了!怪他想的不周到,一个年纪轻轻能当上钦差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后悔之际,又听前方的越大人冷笑地说道——
“别把无能说得那般好听,刘知府若是怕得罪人,自有不怕事的来顶替。”
若非刘管家将主意打到君岁宁头上,越庭欲不至于说出这话,实则这些日子的相处和配合,刘知府的行事风格他都看在眼中,还算是个好官。
世人对好官的定义不同,有人觉得为百姓做实事的是好官,有人觉得不畏惧强权、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是好官,有人觉得以命劝谏帝王的是好官,有人觉得只要行得正就是好官……
而在越庭欲的眼中,表象不能作为判定的依据,重要的是行动,诚然刘知府的政绩平平无奇,又与本地世族往来过密,可也正是他舍去清名,才能稳坐地方官,然后才能为百姓谋福祉。
而听了越庭欲的冷言冷语,刘管事简直是透心凉,他直起身反驳道:“我家大人出身布衣,不惑之年能到做到五品知府,已经十分了不得,我敢问越大人你有何建树?未及弱冠却位居我家大人之上,难道靠的不是身家背景吗?你有何资格说我家大人无能!”
刘管家跟了刘知府半辈子,很是忠心,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刘管家虽不知越庭欲的来头,可他这年纪若是完全靠自己,即便文武双全又如何?雷厉风行又如何?再有本事也注定明珠蒙尘。
这朝堂之上,没有靠山和背景是寸步难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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