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知道将军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别人眼中的大事在将军眼里恐怕屁都不是,能让将军脸色变得如此凝重,看来事情还真是不小。
“将军,出了何事?”苏长雨见将军皱眉,轻声问道。
将军抬起头,没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问道:“长义候府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些时日长义候府已经在准备入关。”苏长雨道:“长义候临走之前,向都护府提出,让都护府派出户曹的官员跟着宇文家一起清点账目。长义候的意思,除了必要的搬迁之资,宇文家的产业都会捐献给朝廷,由都护府先清点查收。都护大人派了几名官员,如今正跟着宇文家一起清点产业,目前还只是在城中,宇文家的产业太大,除了城里的产业,还有许多的私田,此外矿山和马场都需要清点接收,最快也要在十二月底才能完成。”
将军微微颔首,想了一下,才道:“长义候在进京的路上,被伏击刺杀。”
秦逍和苏长雨都是赫然变色。
“将军,长义候被刺?”苏长雨急问道:“那他现在情况如何?”
“首级被取走了。”将军道:“有人发现了袭击现场,即刻报了官,雨农知晓过后,亲自派人到了案发现场,目前确定,现场除了长义候的随行侍从和他的无头尸首,还有附近发现了临时埋下的狼骑尸首。”虽然目光冷峻,但神情却是十分镇定:“从现场来看,是狼骑伏击了长义候。”
苏长雨皱眉道:“狼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伏击帝国侯爵。”顿了顿,才道:“是否狼骑知道甄家父子是被宇文家所杀,才在进京的道路上设下埋伏,要为甄家父子报仇?”
秦逍心下震惊不已,听说宇文老侯爷已死,担心宇文承朝,问道:“将军,那.....宇文承朝情况如何?”
“现场并没有宇文承朝的尸首。”将军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宇文承朝应该躲过了伏击,但他现在的下落却无人知道。”
“宇文承朝如果死里逃生,应该是立刻返回奉甘府,向将军禀明此事。”秦逍皱起眉头:“现如今韩都尉的信函送到了,大公子却还没有回来,这中间出了什么事?”
苏长雨很意外地道:“秦逍说的不错,宇文承朝被伏击,他如果还活着,只会迅速回到奉甘府来找将军做主。但他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到长义候府。”这时候意识到将军方才为何会询问宇文家的状况。
“因为宇文承朝以为是我派人指使狼骑在半道伏击。”将军叹了
口气,将手中的信函递给苏长雨,“都说宇文承朝在西陵世家弟子中算是最有头脑的一个,但.....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秦逍更是吃惊,苏长雨双手接过信笺,在灯下细看。
“雨农发现了被埋的狼骑尸首,和杜郡守一起调查狼骑那边,发现狼骑统领唐无痕不见踪迹。”将军道:“此外还查出了参与伏击的狼骑活口,这些人在唐无痕的带领下参与伏击之后,就与唐无痕分成两路,他们回到了营里,而唐无痕却押着宇文承朝另为一路,不过唐无痕这一路的下落也已经找到,他们也几乎都被射杀,唯独没有唐无痕和宇文承朝的尸首留下来。”
秦逍万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惨烈之事。
“唐无痕在龟城的家眷都突然失踪,不知下落。”将军又道:“唐无痕是生是死暂时不知,不过在龟城诸多地方,忽然有不少诉状张贴在大街小巷,而且杜鸿盛也收到了诉状。”
“诉状上说,唐无痕是受了黑羽夜鸦的指使,带领狼骑在半道上伏击长义候。”将军道:“夜鸦这样做,是想报十六年前西陵世家置身事外的血仇,只是夜鸦不便自己出手,利用狼骑借刀杀人,事后还要杀人灭口。”他语气平静,淡定无比:“诉状是以唐无痕的口吻所写,甚至还说,如果朝廷真的要彻查此案,他愿意出来作证。”
苏长雨迅速将信函看完,神情冷峻,道:“这些日子,夜鸦没有离开府城半步,唐无痕这是在诬陷。”
“但龟城的人们已经看到了诉状,而且很多人也许已经相信了诉状上的话。”将军平静道:“看来西陵的局势,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摸着粗须道:“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谋划不可告人的计划。”
苏长雨道:“唐无痕那一路人马几乎全军覆没,却偏偏走漏了唐无痕,让他死里逃生,这当然是故意让他活下去,借他之口,将长义候被害的矛头指向我们。”
“宇文承朝也变成了棋子。”将军若有所思:“或许所有的西陵世家也都将成为棋子。”
秦逍道:“将军,如果知道大公子的下落,我可以向他证明是有人假冒夜鸦,故意挑起西陵人对黑羽夜鸦的误会。”
“长义候被害,宇文承朝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将军叹道:“我只盼他不要被愤怒蒙蔽了双眼,越陷越深,到最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想了想,才道:“你二人准备一下,尽快动身去樊郡。”
“樊郡?”苏长雨一怔。
将军肃然道:“有人要借此事动摇西陵世家之心,是谁在背后谋划,我们一时查不出来,他既然敢这样做,就做好了准备,不可能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查出来。”之前还在院内浇水如同普通老头儿般的将军此时双目闪着精光,浑身上下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就像睡醒过来的猛虎:“西陵三骑即刻整编,至少不能让其他人有调动他们的机会,你们带着白虎营,前往樊郡与樊骑合编一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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