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萧京墨院中。
无月的秋夜,昏暗院中仅几盏灯笼照亮了廊道。
院中竹林旁,却不时显现剑身点映的光亮。稍一阵后,簌簌剑风愈疾,半丛竹子应声而倒,压于入院必经的鹅软石路之上。
方跨入院中的太子府詹事齐渊,匆忙顿下步子,右手重重抚了几下胸,夸张叹了句:“何事让子染这般动气?”
暗沉夜色里,执剑僵立的人却只沉沉呼吸着,一言未答。
齐渊伸手摸了下鼻翼,低声道:“看来来得不是时候,改日了。”
“书房!”萧京墨冷声道。
书房烛火亮堂,清晰照映出萧京墨面上薄汗。元叶利索接过长剑,递上汗帕,待萧京墨擦拭后,恭敬接过,又为二人送上茶水,于旁静候。
齐渊深凝了萧京墨一会子,自怀中取出一信笺,置于桌案。
“今日将将复核了当年所有细节,确认了呈报,太子言你心焦,命我连夜送来。”
萧京墨拿起信笺,盯着信上那“赵”字许久,却未开启,只将那信笺重重拍于桌案,沉声问道:“你看过了?”
齐渊挑了挑眉,觉萧京墨此时模样颇为耐人寻味,故意未立时答他。
七年前陇西贪没之疑,牵连甚广,时任礼部祭礼司员外郎的赵建辰,实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不知他为何对此人如此上心,特提前查。
此前要求前查细核便罢了,今日看个呈报亦如此磨磨叽叽,实在是……
但于萧京墨吃人般的灼然眼神下,齐渊到底摸了摸鼻翼,简略回道:“看过了,未涉实案。”
萧京墨初时似长松了口气,但却又很快拧起了眉。
“不过……”齐渊似喘了口大气般顿了许久,才在萧京墨瞪视下续道,“无为,却未必无恶,你自细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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