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浮华精致的街道像不起眼的老鼠似的溜出来的时候，岚聆脑子已经不甚清楚了，路灯圆圆黄黄的光圈都在眼前乱晃，一个变成无数个。

今天的酒够劲。

身体轻飘飘，脑袋晕乎乎，没什么力气，她索性找个干净的马路牙子坐下来，对面的水汽扑面而来，是一条河流的穿城而过，浅草桥立于河上，水里还倒影着一个，似乎投入水中可以进入到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啊啊……小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是寂寞了吗，大晚上不回家。”一个青年溜溜哒哒靠近她身边明显意有所图。

“。”她就在这里坐一会儿怎么就有人“捡尸”了。

说起来可笑，她嘴角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千百年来，人类本身并无多少进步，男性更甚，千百年前是暖饱欲，而今依然，所谓“男人”从儿时被母亲带去女厕所开始，开始了他们“阳刚”的一生。

她不介意荒唐一夜，但起码得是她能看上眼的，毕竟花有百样红，人与狗不同。

打败敌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你的敌人更恶心。

这是条大路，人少但附近人流量大，附近还有警视厅值班员，她根本不在怕，她在负重越野般的“田野调查”的训练下也不是“战五渣”。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恶心回去了，岚聆就盯着颓废青年看，上下打量，直勾勾看。

对方也注意到不对劲，犹移的目光慢慢移上，两人来对视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她的脸蛋很吸引人，人们也还是会先把注意放在她的眼眸上，没什么情绪，清越得看不到底，一直盯着，一直盯着，仿佛可以沉到深潭里，直至溺毙，潭水的尽头是……悲悯。

悲悯?

对象是他吗？开什么玩笑，对方不过区区一个女人罢了，这种东西从来不都是男人的王元物吗？温顺可人又实在愚蠢拜金的存在，怎么敢这么看他?

对方显然没意识到他的恼怒，面上笑意变深。

她动了，动作幅度不大，只是把手伸到风衣口袋里，她的衣服宽大，但是面料柔软，隐约可见是长条形的物体，是什么呢？

他不敢细想，凭他的大脑无法想象，回想起来自己也不过是早早辍学出来混日子的社会弃子罢了，说他勇气可嘉，可他从不敢加入同伴阴沟里的“游戏”;说他怯懦无为，他却敢偷了职员父母的钱出来鬼混，只此已是他贫然无味的过去里仅有的“高光”……

她的眼神仿佛将他剖析，剥掉衣物，剥脱皮囊，露出一片污淖般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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