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城内惊天一战后,苏鸣予便是察觉到这洛阳城中的气氛变得极为不对劲,更没有预想中的剑仙出世的骇人消息四处传播,城内就像是被按下了噤声键一般,刚发出一点儿声音便是迅速熄了火。
他不知道的是,虽说剑仙时隔二十余年再次出手在江湖上是个极为震撼的消息,但在这洛阳城内天子脚下的看客哪一个不是身后有着数不清盘根错节背景的人精?这么多年来虽说从没人敢明说,但任谁也能瞧出先后两朝天子对郭凌风的忌惮,但却因其本身实力不好动手,所以才保持了这么多年来的微妙局面,但这原本还算平衡的光景却因其再度出手被狠狠打碎,这下他们倒很想瞧瞧这所谓的天下第一是否能在这洛阳城内二十万兵甲之中脱身而出。
苏鸣予虽说不清楚其中内幕,但多少也能猜个大概,若只是那阮无生出手杀了几个虎贲军,那倒也不算什么大事,最后还不是要卖郭凌风一个面子将他这弟子给放了去,但他若是主动现身出手那便是两码事了,毕竟谁都不敢让这么个杀人不过点头尔的绝世高手在自己卧榻之处蹦跶,那位万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是不敢。
而令这城内好事者们诧异的是,那刘家天子非但没有责罚这武艺超群的师徒二人,反而是罚了那拼死阻拦的兰濯池三月俸禄,这可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而随后几天,郭凌风将要离城的消息便如同疫病一般迅速席卷了整座京城。
已经至少四十年没有离开过京城的郭凌风今日要出城?许多心思敏锐的人估计已经有所猜测,虽说皇帝陛下并未追究这二人的乱禁之举,但双方显然是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否则也不会出现今日这般前所未见的局面。
苏鸣予握了握拳头,强如郭凌风都在这京城之中处处受制畏手畏脚,更别说自己这般孱弱实力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不是句夸大的空话。
只是如今虽说已经触碰到了生根境界的半分壁障,但想要真正迈出这一步却是全看机缘,否则任你枯坐百年也是毫无用处。
可这般机缘却是可遇而不可求,若是能像上次那般再度找回半分气运,苏鸣予倒是有信心能彻彻底底地迈出这一步,只是他并非是望气士,就算那气运在其眼前晃悠,只要对方有意收敛他也毫无辨认的法子。
苏鸣予无奈叹息,虽说他的悟性已是上上乘,但奈何本身底子太薄,论厚积薄发那是没有半点优势。
郭凌风此番出城并非是低调行事,离去那日城内所有人都是瞧见了那一道惊鸿身影飞掠,那在城中蛰伏已久的东瀛死士们自然也不例外。
“大人,那郭凌风已经出城,我们是否……”明明是正夏,但这不知处于洛阳城内何处的暗室却是阴冷潮湿异常,不算大的屋内此时站满了身着同样漆黑服饰的死士。
为首之人手掌交叉,双肘衬于膝上,看不清他的面庞,旋即嘶哑声音从面罩之下传来。
“今晚动手。”
这可是他们等待了许久的机会,没了郭凌风,他自信这中原江湖还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哪怕是那高手如云的元汉皇宫也是如此!
这可并非是他自大过头了,作为东瀛十二地支中的佼佼者,能被派到洛阳潜伏,足以见其在东瀛之中实力都是最为拔尖之人,没了郭凌风,那刘家天子的人头还不是囊中之物?
当夜子时,刘家天子照常批奏完那如小山般的折子,其中大多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但作为当朝明君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看完这些无聊的口水账,再耐心地写上些已批已阅之类的敷衍话,尤其是那大尚书吴江北,竟是为了那郭凌风离城之事日日上奏,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对于这般无礼奏折,他早便是司空见惯,所以倒是并未多加理会,只是随意一瞥便已经算是批过了,一旁的小太监也是心领神会,将那署名写着吴江北的折子尽数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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