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学校开会,说是东风镇基金会即将破产。镇领导决定东风镇所有公职人员每人集资2000元,职教中心毕业的集资元,三天之内交齐,交不了的自动辞职。
当时,我一个月才挣五百左右,手头只有1700多元。长这么大,我就没有向别人借过钱。再说,老爸把厂子搬到了湖北,人们都说赔钱了。因此,即使我厚着脸皮去借,也没人借给我。老妈知道了,就把买化肥的300元给了我,等我发了工资再去买化肥。
钱终于凑齐了,不用下岗了,我是该笑还是该哭?交了钱,家里还剩几十元,我要提前支点工资补贴家用。老妈甚至和一些老婶子们到处捡破烂。我说了她好几回,她也不听,由她去吧!一次,暖水瓶摔碎了,老妈的胳膊被烫肿了一大片,我要去给她买药,她拦着不让去。说忍一忍,就结痂了,只是每天用紫药水涂一涂。
镇政府一年还200元,10年还清,没有利息。骗子让人们集资,还以高利息为诱饵,政府却没有利息,强迫人们交钱。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官商享福。在权力面前,金钱嘛也不是。人民越勤劳,百姓越贫穷,官商越富有。
东风镇领导每天都去饭馆里吃吃喝喝,每个像样的饭店都去遍了,吃饱喝足不掏钱,打欠条。一到年底,镇政府门前挤满了前来要债的小老板们,像赶集一样一直热闹到大年三十这一天下午。没有领到钱的,骂骂咧咧地回了家,一开春再来。
老爸湖北的厂子刚开始挺好,赚了一些钱,但后来越来越倒霉。三个合伙人,老爸、东龙村姑父和北塔村姨夫。姑父没有去湖北,姨夫关键时候误事。
首先是周围的村民看见厂子赚钱了眼红,以各种理由阻止厂子开工。老爸请了请村长和支书,在他们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开了工。冶炼出几吨锌锭来,买给需要的厂子,厂长却拖欠货款一万五千元。老爸登门要了无数趟,人家就是不给。厂子里,每天都要花钱,货款却要不回来,把老爸逼急了眼。他再次找到拖欠货款的老板,死死抱住他,说:“再不还钱,我他妈抱住你一块跳楼,大家都别活了!”老板这才还了五千元,剩余的说是十天后还清。十天后,老爸去拿剩余的货款,门卫拦着,他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了。往返十几趟,一无所获。告他吧,外地打官司官商勾结,更难打赢。最后,老爸只好咬碎钢牙往肚子里咽,不要了。为此,右肋上气得还长了个大包,检测是良性后,在医院花了一千元割掉了。
在养病期间,老爸用要回来的剩余货款又进了一批矿砂,打算病好后再冶炼。结果,天不佑人,姨夫没有用帆布盖好矿砂,一场大暴雨把矿砂冲得干干净净。姨夫在下暴雨当天喝得大醉,第二天才醒来,四千多打了水漂。
姨夫不想坐吃山空,打算用剩余的五千流动资金养鸟。老爸正在养病,不便和他争吵,也就同意了。你养鸟,你却不懂技术,又不请一位师傅,结果,不到一个月,鸟都病死了。
两人陷入了绝境。姨夫不干了要回去,老爸同意了。老爸让他回去后,把我妈送过来,老两口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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